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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启静默不语,缓缓扳过林宛的身子,让她与自己对视。
林宛顺从地转过身来,正视周天启眼里的失落,接着道:“你也逃不掉的,是不是?你喜欢金戈铁马,你想要当一个将军。可是,你是一个皇子,未来的皇帝必然容不下你。你可以放下一切,什么都不要,离开一切纷扰,可是你能躲到哪儿去呢?谁会相信你是真心不想要那个位子?还有那些一心想要追随你的人,等待他们的是什么结局?我不想左右你的决定,但是我想告诉你,等你被逼无奈,奋起力争的时候,你付出的代价将是十几万人的性命,亲人、将士、百姓的性命!战争在所能免。”
周天启眉头深锁,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说得这么肯定?”
林宛看着他怀疑的眼神,很想告诉他,因为这是发生过的事实!但是她说不出口,她没法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她也不知道如果她说出真相,他是否会相信她。她只能淡淡地反问:“难道你没有想过吗?”
周天启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再追问,只是觉得心里好乱。林宛说得对,他设想过无数的可能性,无数次问自己应该怎么办?特别是在凤鸣城见到了凤家军的旧部,知道了凤氏族人的下落之后,他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那是他的族人,那是他的责任,他不能弃他们于不顾。正如林宛说的,那些族人正东躲西藏、心惊胆战地过日子,一旦被发现,就有灭族之危。
周天启握紧了拳头,目光如火焰般灼热,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怨气,转身对窗外拍出一掌,远处的杏花树晃了晃,落下无数莹白的花瓣。
林宛看他憋屈、愤恨的样子,心突然就碎了,眼泪冲出眼眶,从背后轻轻地抱着周天启,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他的心跳,感觉他坚挺而冰冷地脊背,慢慢变得柔软而又温暖。
许久,林宛才慢慢放开他,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和周天启倒了两杯凉茶,缓缓喝下。她不喜欢这样的温度,太凉了,即使是炎热的夏天,她也一直是喝温水的。但是现在,她需要这凉茶,烧灭心里不冷静的火苗。
周天启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和瞬间平静的微笑,有些怅然。
周天启整理好自己的心绪,来到桌边,举起茶杯,一口喝下。放下茶杯,修长白皙的手指温柔地抬起林宛的下巴,双手掌心贴着她湿润光滑的脸庞,指腹轻轻擦去淡淡的泪痕,轻声道:“你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早些休息,我回房了。”
林宛愣愣地点点头,看着周天启离去的身影。
那一夜,林宛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梦里的周天启不见了,林宛找了整整一夜,也没有找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患得患失吗?
次日清晨,林宛走出西厢房的时候,周天启正和灵剑挥剑过招,剑光交错,叮叮当当,林宛只觉得头晕眼花。
多日不见的烈风站在一旁观战,见林宛过来了,忙上前抱拳道:“小姐。”
“烈风,你的伤怎么样了?”林宛关心地问道。
“多谢小姐关心,伤已经全好了。”烈风答道。
“那就好,青桐呢?她的伤好了吗?”林宛问。
“青桐也没事儿,再休息两天即可痊愈了。”烈风接着道:“小姐,老太爷和二老爷昨夜已经抵达京城了,目前住在城外的别院,老太爷路上染了风寒,在东郊别院休养。”
林宛心中一惊,猛得站了起来。暗忖,难道外公提前回来了,也躲不过这一劫吗?
“备车,去东郊别院,让小琪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林宛一边吩咐,一边回房准备。
周天启和灵剑也停了下来,各自回房准备。
马车里,林宛低着头,眉头深锁。周天启闭目端坐,王琪也十分安静。
半个时辰后,马车已经出了东城门。
“天启!”林宛突然睁开眼睛,满头大汗,发现自己正紧紧地抱着周天启的手臂,窝在他的怀里。
周天启关切地看着她,轻声问道:“梦见什么了?”
林宛回忆着刚才的梦,黑色的海洋淹没了自己,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大声呼救,却听到自己在喊“天启”。
林宛摇摇头,坐起身来,撩开车窗帘,见已经出城了,道路颠簸,两旁绿树成荫,空气中阳光、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放下车窗帘,林宛的心情已经平静如初了,王琪拉过林宛的手腕,帮她把脉。片刻后,微微一笑道:“小姐,你身体无碍,只是昨夜没有睡好吗?精神欠佳啊。”
林宛转头看了一眼周天启,见他正疑惑地看着自己,忙拉着王琪的手,转了话题,问道:“小琪,外公年纪大了,伤寒也有可能危及性命,你一定要重视,如果有必要,你要留在别院,直到外公康复,可以吗?”
王琪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道:“好的。”
“还有,母亲的病情不能让外公知道,要让他相信,母亲的病已无大碍,不能让外公担心,明白吗?”林宛继续交待。
“嗯,我明白,小姐。”王琪见林宛这么慎重,也有些担心起来,别的病都好说,心病最难医了。
马车停在一条小溪边上,林宛等人下了马车,就看见小溪对面是一片非常大的院落,大门的匾额上写着“听溪丽园”。
林宛记得,这个别院也是外公留给母亲的产业之一。林宛从未来过,没有想到环境这么好,依山傍水,环境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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