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棠便笑着同他说——许是因为你二人多少有相似之处,而皇甫玄,他一直喜欢的,便是女子罢了。
白明玄回过神来,这场性事不知何时,已然中止,皇甫玄抽出了孽根,翻身躺在了一旁,突兀问:“在想什么?”
白明玄趴在了床上,将头埋进了枕头里,他道:“在想你。”
皇甫玄便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你还记得,我们相遇在何处么?”
“……”
“你还记得,那时我们从陷阱中出来,你说了什么么?”
“……”
“你还记得,你要娶我么?”
“……”
白明玄侧过头,目光清亮地盯着皇甫玄:“你都忘记了?”
皇甫玄抿了一下嘴唇,这是他困扰时下意识会做的动作,他道:“你所言的过往,我都没有什么印象。”
白明玄仔细地盯着皇甫玄的眼眸,他看不出对方在骗他,他是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他的大脑中迅速掠过了一个堪称荒谬的念头,手指亦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他轻声道:“你还记得,你离开魔教前,同我说过什么么?”
皇甫玄久久未曾说话。
白明玄松开的攥着床单的手,抬手去摸皇甫玄的脸,却落了个空,他惨笑道:“哪里可能忘了那么多,分明是有人篡改了你的记忆。”
“莫要胡言乱语,”皇甫玄只觉得白明玄疯得厉害,他的记忆他自己清楚不过,哪里会有什么江湖邪术能篡改一二,“你怕是疯了,才生出这些荒谬的想法。”
“你与我本是爱侣,你是记忆紊乱忘记了一切——”
“白明玄,莫要拿我当三岁幼儿,你怕是得了妄想之症。”
“皇甫玄——”
“纵使我记忆有所缺损,那我问你,我可曾亲口道明我心悦于你,我可曾有过欲娶你为妻的意思?”
“你——”
皇甫玄死死盯着白明玄,便见他眼中的光亮迅速退去,变成一片死寂。他的胸口也莫名跟着疼了起来,便干脆下了床,披上了外套,径直向外走。
“你去哪儿?”
白明玄轻声问。
“去找孟昀。”
皇甫玄答了这句,身后再无任何声响。
他出了卧室,便见一轮明月高悬于头顶,平白生出几分怆然。
13.
借由双修之法,皇甫玄功力大增,加上白明玄明暗里的筹划,武林正道果然退去。
皇甫玄却并不掉以轻心,修炼与过往相比更为勤勉,与白明玄的交欢次数也愈发多了起来。只是情事之后,皇甫玄从不过夜,却也不去孟昀的房里,只是寻一处屋顶,喝一夜酒,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昀的肚子一天又一天变大,自从那日不欢而散,她已经许久没有去找过白明玄。
她知晓皇甫玄同白明玄睡在了一起,也恍然大悟,白明玄一直在骗她,他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无论腹中的孩子是皇甫玄的,还是白明玄的,她都不想要了。她想离开这里,寻一处安宁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轻易地弄到了堕胎的药,混进了安胎药里,喝了那一副药,便能落得干干净净。
偏生那一日,皇甫玄进了门,他坐在她的床头,她佯装在睡,却听到他轻轻地道了一句:“对不起。”
孟昀险些落下泪来,要死死地抠着掌心,才不会失态地露出马脚。皇甫玄又掖了掖孟昀的被脚,方才出门,待他离开后,孟昀睁开了双眼,以手掩面,默然啜泣。
皇甫玄从未待她有一丝不好,甚至为她没有落红主动寻了理由,他虽迫于压力同那白明玄交欢,她却也知晓,他从未在那人房中过夜。
说到底,最先移情别恋的是她,她当不起这句“对不起”。
她终于止住了泪,便顺手将床桌上的药倒进了花盆里,她想,她同皇甫玄在一起那么久,这孩子十有八九便是他的,她想留一个孩子给他,纵使她要离开。
此刻的孟昀却不知晓,她的好相公在离开房间后,便碰见了白明玄,二人默契地向前走了数十步。
“教主倒是会哄人,你分明知道她醒着,偏要装作不知道,这番下来,倒是保住了孟昀腹中的孩子。”
“孟昀是我妻子,我自然是要哄着的,”皇甫玄淡淡开口,言语带着冰冷的味道,“孟昀能拿到那些伤人的药,明玄功不可没。”
白明玄却不立刻回答,而是凑到了皇甫玄的身边,伸手碰到了皇甫玄的脸,他略略仰着头,看得专注又深情:“皇甫玄,你许久没有笑出酒窝了。”
皇甫玄抬起手,将那人的手拉了下去,他漠然道:“与你无关。”
白明玄握了握手指,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的温热,他道:“我们不要那个孩子,好不好?”
这句话轻飘飘的,竟带了几分恳求和可怜的味道,皇甫玄的眼底倒映着此刻白明玄的脸——他生得好看极了,此刻却像站在了悬崖的边上,带着脆弱和绝望。
皇甫玄的心底涌现出了一丝快意,他非愚人,又岂会看不清白明玄背后做的勾当,他心中有火,此刻腾然烧起,便笑道:“那是孟昀与我的孩子,你想害他,我先杀你。”
白明玄便如一尊雕像般愣在了原地,他不动不移不言不语不哭亦不笑,皇甫玄等了一会儿,终有些不耐烦,便欲转身离开。
他刻意转得很慢,离开得也很慢,白明玄却未发出一丝声响,安静得厉害。
那个尚带一丝善意的白明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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