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说了,吃饭。”齐煊楼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太妥当,“吃饭。”
宁也脸色不太好看,端起盘子给自己的碗里扒拉了一小半菜,又从另一个盘子里同样扒了一点点,自己端着碗去沙发上吃了。
齐煊楼叫他:“别生气啊,我没别的意思。”
“水痘传染,你离我远点。”宁也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就是挺平静的。
齐煊楼看着空了一半儿的盘子,和对面空着的椅子,觉得自己可能是有毛病。
宁也人都住自己家里了,脑子有病吧去惹他不高兴?
但是这也确实是忍过好几年的猜测啊。
齐煊楼低头吃饭。
宁也吃的快,其实他是没吃完,剩了一点。他到厨房找垃圾袋把米饭倒掉,出来的时候齐煊楼已经帮他盛好了汤:“给。”
宁也站在餐桌旁端起来喝了两口。
“对不起,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齐煊楼跟他道歉,“但是你搬出去住我反正挺开心的。”
态度很好,坚决不改。
宁也有点无语。
“而且你也没有交女朋友,我也很开心。”齐煊楼一脸无辜的补充。
宁也想了想,很诚恳地问他:“你觉得温珊珊怎么样?我觉得还能考虑考虑。”
齐煊楼冲他瞪眼睛:“太差!”
宁也冷笑。
齐煊楼指着他自己:“天下数我第一好,不信你试试。”
“哎呦。”宁也气乐了,“跟隋宋一模一样的自信啊,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
说完宁也准备去收拾午睡了,浑身痒痒,睡着了才能好点儿。
齐煊楼坐在餐桌旁念叨:“嘿你这人就不信,怎么这么轴啊。”
宁也觉得小五年了吧,齐煊楼怎么连高中那会儿成熟沉稳都没了,整个人特别幼稚。
心机都越活越没了,国色地产放他手里,迟早要完。
齐煊楼中午没空午睡,他回来吃饭都是为了照顾宁也挤出来的时间,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得回公司去。
临走前他看了看,宁也卧室门半掩着,齐煊楼过去把门稍微推大一点,以防有风吹的门哐当哐当响吵到他睡觉。
宁也已经睡着了,整个人很乖顺地侧躺着,脸朝外,盖得严严实实,被子揪的很高连下巴都遮住了。
如果说曾经的宁也像一把冷艳而锋利的刀,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蜕变,把自己掩藏在了刀鞘里,看起来没有一丁点儿的攻击性。
但是,正因为曾经看见过那样令人无法忽略和忘怀的惊艳,便更能懂得此时展现出来的温和与恭顺的美好。
叛逆容易,叛逆后仍然能回归平和,是成长。
齐煊楼站在门口看了会儿,只觉心口饱满充盈,缺了五年的那块地方很轻易的就被面前这个人填满了。
他悄悄地准备退出去,突然见宁也轻轻摆了一下头,嘟囔了一声:“三哥。”
齐煊楼对“三”十分敏感,以为自己听错了,手一顿,紧接着,他原本往回拉门的手改为推,小心地走进了卧室里。
宁也做梦了,眉头簇起来,拧成一个浅浅的川。
齐煊楼屏息凝神,不敢乱动。
宁也一直皱着眉,一会儿紧一会儿松,隔了会儿很短促地低声叫了两个字。
这次齐煊楼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他叫:“齐三。”
齐煊楼的手隔空想去探一探宁也,还是忍住了,只见宁也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开,又沉沉地睡着了。
齐煊楼偏开头,忍不住单手捂着脸笑了。
这个撒谎精。
宁也梦到他,叫他齐三也就罢了,但是之前那第一声,原来不是他听错的。
梦里宁也叫他三哥。
齐煊楼从没听过谁,这样好听的叫他的名字。
一个下午齐煊楼都有点兴奋的恍惚,快下班前开了个会,中途他不断看表,揉眉心,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杜程立还从没见齐煊楼这样,小声问他:“齐总,您有什么意见?”
齐煊楼摆摆手,示意他没事。
下班时间已到,但其实这场会还没结束,齐煊楼敲了敲桌面:“剩下来的部分我们明天再讨论,今天大家就早点下班吧。”
边说已经边站起来整理衣服了。
与会人员见他无心继续,也乐得按时下班,纷纷开始收拾东西。
齐煊楼早就出去了。
一出会议室的门,齐煊楼问助理:“饭订过了吧?六点二十分能送到楼下吗?”
助理回答:“没问题的,送到时保证还是热的。”
齐煊楼点头:“我先下班了,家里还有事情,你也早点下班回家吧!直接去收拾东西,不用管我。”
说着办公室也不回,直接坐电梯下楼了。
助理和跟齐煊楼一起从会议室出来的特助对视一眼,双方的表情都是,齐总今天居然主动按时下班了?
这可是从他们上班那一眼开始,就从来没见过的稀罕事儿啊!
齐煊楼自己开车回家,一路上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其实也不是刚刚才开始打,已经打了一下午了——
一个小人说:问他啊?问他为什么梦里要叫你三哥啊!
另一个小人说:问个屁啊,他那么难伺候,万一问得翻脸直接走了怎么办?!
第一个小人:拦住不让走呗!还回什么榆城啊,是不是有病,都送上门了还让他走,是不是男人?
第二个小人:不让走该怎么办,锁在家里啊?这样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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