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后,他接替齐振田,成了府城首富。
屋里当地摆着一个办公桌,一个瘦削的男人坐在办公桌背后,面对着门,问宁也:“有什么贵干?”
“考察一下。”宁也神色自然地和高铭并排坐下,“我们老板想买矿。”
瘦削男人扶了扶眼镜:“哦,那坐。这位小兄弟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称呼啊?”
“免贵,姓宁。”宁也报名字,从带着的皮包里摸出烟来,给各人散了一圈,“看起来年轻,其实也不小了,二十多。您贵姓?”
瘦削男人接了烟:“张,张建。今天还挺巧,我们跟这位高先生谈了小半天了,眼瞅着要谈成了。”说着张建和最开始出来接待宁也的那个男人对视一眼,“不知道小宁你这是考察呢,还是确定有意向呢。我们农村人说话直,高先生报价一千万,价还没定,你来得晚,肯定是只能高不能低与这个的,你能接受咱们再谈,不能接受就不浪费这个时间了。”
宁也听了张建的话,简直没法接话。
这生意谈的,根本轮不到试探,人家把底线都报出来了。
淳朴啊。
宁也笑笑:“我们老板说了,主要看资质,产量,手续全不全,煤质量好不好,他不是府城人,对地势和交通都不太了解,让我跑一趟看看,价格不重要,都可以谈。高老板都报了一千万,我们肯定也不能低,再商量呗。”
张建听宁也这么说,脸上带了笑招呼:“建兵,给小宁倒杯水。”
给宁也开门的王建兵拎着热水壶给宁也倒了杯水,搪瓷缸子。宁也抿了一口,一股咸涩味儿。
高铭在旁边坐不住了,一千万他都拿不出来,还打算趁对方急卖,跟人商量分期付呢,没想到来了个竞争对手,二十来岁的模样来买矿,想想应该也是财大气够粗。他跟张建说:“张矿长,咱们刚刚都敲定价了,您这么做不合适吧?”
“咦,我矿还没卖呢,有什么不合适的?”张建面不改色,“竞争嘛,我们也是为了村里人,理解一下。”又给宁也介绍,“我们矿呢六证齐全,井田面积60平方公里,探明地质储量11亿吨,可采储量大概在56亿吨,真的是非常非常优质的环保煤,灰少硫少发热量高,竞争力特别大。说老实话,卖矿也是实在是情非得已,不然真舍不得卖啊。”
宁也点头:“您这儿的煤是……侏罗纪的?”
“对,侏罗纪的煤。埋的浅,煤质好,露天挖都行。”张建比划着,“你放心,只要把路修好,不愁卖不出去。”
宁也假模假样地点头,站起来:“这样,我去给我们老板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您等等我行吧?钱多,我也没法给老板做主,您说对吧?”
张建示意他随意。
宁也钻出来,在院里找了个地方乔装打电话,心里盘算了一下高铭这会儿的资金水平,估计一千万都是他在硬撑,自己能付现的话,这个价格能拿了。
“挂”了电话,宁也觉得自己买煤矿像买菜似的,说实话,也就忽悠一下这几个人,换成对面是隋唐的话,分分钟被隋唐扒的皮都不剩。
啊,有种土豪感。
这么飘了一下,自己都受不了,撩起帘子钻进了屋里。
屋里三个人一齐盯着宁也看。宁也镇定地坐下来:“老板说了,只要张矿长您说的都没差错,我们确实是有购买意向。这个前提呢就是您说的都是准确的,我们后续会有专家来评估,如果评估出来跟您说的有差别,那就到时候看情况。您懂我意思吧?您现在说井田面积60,可采量5到6,回头万一只有20的面积,不到1的可采量,那我们肯定不能给您这个价,您说对不对?”
“那不能。”张建摆手,“我们这个都有文件手续的,不能那么忽悠你。”
宁也对着高铭说:“高老板,商量商量价格呗?”
高铭胖胖的,脸有点发红,按他这种体型日后是三高高危群体:“你跟我商量什么。”
人也真是直爽,还没经过商海十年浮沉,直来直去的。
宁也嘿一声:“你出价一千万,我也打算出价一千万,您是一次性付清呢还是分期呀?”
表情特别欠揍。
高铭不肯看宁也,对着张建说:“一千一百万,分三期付。”
宁也噘着嘴惋惜:“我们签合同,付一半,手续办完付余款。”
高铭瞪着宁也:“你!”
宁也很无辜:“我们老板这么说啊。”
高铭是府城本地人。府城说大也不大,稍微有点儿名气的人十有八九互相都听过名儿,张建对高铭的家底其实也有所耳闻,知道高铭一千一百万分三期付,估计也是十分勉强,心里还是更希望能直接付全款的,于是问宁也:“一千一百万,手续办完后一个星期之内付清,可以吗?”
宁也点头:“当然。”
“我们商量一下,两位稍等。”张建起身招呼建兵出去了。
宁也四下打量了一圈这个屋子,屋内按着个火炉子,烟囱从玻璃上接到室外去,天花板都熏黑了,应该是有不少年头了。他边打算边看身边不停擦汗的高铭,盘算了一下。
一千一百万买个矿,还剩不到九百万。
他业务知识为零,不知道能不能把一个矿拆分成两个或者三个,日后分开卖。
毕竟他还要资金周转,煤矿的高峰期,还得小十年。
时间真的太久了,等不了。
过了会儿张建一个人回来,把手伸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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