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刚才干了半天活儿,手还没来得及去洗,当下也没敢碰苏倾奕,只拿手臂轻轻碰了碰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略侧过头笑道:“你怎么老跟我这么见外?你男人照顾你还不是应该的?”
“就是觉得你这样太辛苦了……”苏倾奕贴在他背上叹了口气,下一秒突然收回手推着贺远往屋外走,“赶紧也教教我做饭,不然每天都要等你下班回来了现做。”
“别介了吧,”贺远被他推得踉跄了一步,“你做饭我还真怕你把厨房给点了。”
“看不起人啊?”
“诶等会儿我先洗手,”贺远在水池边停了脚,“咱别说风就是雨行么?我真不指望你干这些。”
“可我现在毕竟放假在家,都等着你回来做……再说回头小远闹饿了,我这个当爸爸的连饭都不会做,像什么样?”
“这好办啊,”贺远不以为意道,“反正现在是冬天,我晚上多做点儿呗,明儿中午你热一下不就行了,实在哪天没饭你就上街买点儿也行啊。”
苏倾奕看着他:“那夏天呢?”
“夏天再说夏天的呗。”
“…………”
“我这不是舍不得让你干活儿么,”贺远见他盯着自己不言语,挠头笑了笑,“不过你要是这么心疼我,那要不往后你负责择菜洗菜,我回来做,行吧?”
苏倾奕笑着斜睨了他一眼,算是默认了。
这之后的几天,苏倾奕独自带孩子还算顺利。可从第二周开始,苏思远便有些不听话了。许是这次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不是暂时跟爸爸过几天,往后可能很久都看不见妈妈了,他开始闹腾了。起初是要找妈妈,苏倾奕试图跟他解释,可孩子毕竟才两岁半,懂的事有限。苏倾奕没辙,又开始拿玩具和好吃的哄他,但也只管用了半天就又不行了。
再过了几天,苏思远一天里要找妈妈的次数更多了起来,而且一次比一次难哄,还不好好吃饭,苏倾奕被他闹得头都大了,可又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上哪儿去给他变出个妈妈来啊,就连打个电话让苏思远听听林婉的声音他都无能为力——自打孩子被送到他这儿来,他也只先前在学校接到过林婉的一个电话。等苏倾奕想问她要个号码时,林婉也很无奈,说那边打电话很不方便,她要有机会给苏倾奕打还行,反过来的话苏倾奕很难找到她,联系暂时可能还得靠通信。
后来还是贺远脑子一转,说这孩子是不是整天看着俩男的不乐意了,以前去托儿所有阿姨看着的时候不是也没闹腾过么,要不带他去师父那儿试试,没准看见姜芸能好点。
事实证明,这个被苏倾奕称之为胡扯的主意还真管了用。虽然姜芸也费了半天劲哄,但小家伙终于肯乖乖吃饭了。苏倾奕这才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自这之后的整个寒假,苏思远每天跟上托儿所似的到周松民家报到。苏倾奕便也干脆去了学校,等到下班的点儿再跟贺远集合一块儿把孩子接回家。
在这样的忙忙碌碌下,时间过得飞快,春节过后一晃又到了六月。这个六月,传来了很多消息——
先是月初苏世琛从农场被调回了学校,由于还没有彻底摘掉帽子,仍处在考察阶段,学校并没有恢复他原先教学的工作,而是安排他去了校工厂上班。虽说依旧不尽如人意,但对于苏家而言,人能熬到回来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接着没过几天,贺远也接到了唐士秋的消息。当真是同人不同命,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本来问题并不严重的他依旧没能摘掉帽子。不只如此,还被通知下放农场,他来信的目的就是提前告知贺远一声,以后怕是想联系都困难了。
月底的时候,苏倾奕终是得知了这些消息中最让他不敢相信的一个——苏母去世了。
第60章 第60章
不只是苏倾奕,连苏世琛也没能见到自己母亲最后一面——苏母是在礼拜三下午突发心梗的,当时家里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等苏世琛下班回来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有了脉搏。
六月底学校正值期末,苏倾奕教的课刚刚考完试,他收到消息后干脆提前歇了暑假,转天便带着苏思远踏上了回乡的火车。
贺远跟上回他们分别的时候一样,送他去了车站,又看着他上了火车。他心里倒没有什么不安之感,只是心疼苏倾奕,担心他这样的状态能不能照顾好孩子。
可他没法跟他一起去,或许这就是两个男人在一起最无奈的地方——他们在户籍上没有任何关系,永远也不能名正言顺地融入彼此的社交圈子,更无法共同面对生活中每对平凡夫妻都会遇到的家庭变故,除了更加坚定自己的心,留在原地等着对方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爸爸,我们去哪儿啊?”苏思远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景色,回手拉了拉苏倾奕的衣袖,倚在他身上有些兴奋地问了句。
苏倾奕的视线也一直看向窗外,却什么风景都没能入眼,听见动静好半天才从发呆中缓过神来,把儿子抱到腿上,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问道:“小远说什么?”
“我们去干什么呀?”苏思远说话比以前清晰了很多,大约是感觉到自己爸爸情绪不是很好,也不敢闹腾,乖乖地坐在苏倾奕腿上,小声又问了一遍。
苏倾奕搂着他,淡淡笑了一下,答道:“去看奶奶。”
“奶奶不是在家么?”这半年来,苏思远经常待在周松民家,早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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