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们本可以成为朋友,甚至一度他们的关系向着友人的方向突飞猛进。但为何终究有一天,所有的善意与美好,都毁于一旦。
在以后的岁月里,在那辗转反侧,恶梦难消的五年中,凤云霄常常忍不住会想,如果没有和纳兰月明的那段过往,一切是不是都有所不同?如果自己从未招惹过纳兰月明,或者,如果龙七叶的主人不是他,那么所有的悲剧,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到底是谁的罪过?是罪在他的fēng_liú薄幸,还是龙在承的残酷寡恩?
“你说你今天见到了他?难道说他也是这青州人氏?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七叶,我一直都不曾告诉过你,他究竟是谁。只是你我知交如此,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着你。他就是……凤鸣楼的,凤云霄。”
“凤云霄!”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龙七叶的震惊甚至更甚于第一次听说纳兰月明喜欢上了一个男子。彼时的纳兰月明以为,他只是听到这个很熟悉的名字而失色,完全没有想到,他的震惊另有原因。
抛弃了月明的人是他,那个冷酷的伤害了月明,冷血冷心的无情之人,竟然是他。
那个人,那个总是怜香惜玉,惯于温柔待人,擅长体贴人心,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放下心防的人,在那春风笑容之后隐藏的真实面目,原来是如此的冰冷无情吗?!
他曾经深深憎恨那个令月明伤痛欲绝的人,但他并不曾知道那是谁,也没有尝试过去探询。那是月明心底的伤,他不能去再次揭开,只有期待时间能抹平昔日的伤害。他没有想到那人究竟是谁,等他终于知道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
更糟的是,星华也爱上了他。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伸手探进胸口,抚着怀里的那封信,已经做过无数次信使的龙七叶,陷入了深深的彷徨。
已经知道那人原来是如此的fēng_liú放荡,不要说是女子,就连男人都能招惹,而且还曾那样的薄情冷血,他还能替星华做这传信之事吗?
他忽然不知道,这些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
可是,那人和纳兰月明,已经是几年前的事。如果当年他只是年少轻狂,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呢?
他的确曾经很不喜欢那人,但在后来相处的日子里,慢慢改观。他以为自己对那人的反感只是出于成见,他认为那种没来由的厌烦完全是他自己的忌妒心在作祟。于是在和那人关系改善,相处日渐融洽的日子里,不止一次为自己的阴暗想法在心底忏悔过,真心地期待着他会成为星华最美好的归宿。
可是……他伤害了月明,伤害月明的人,原来就是他。
彼时年少的龙七叶无法相信,一个人的温柔与体贴竟然可以只是面具,完全不代表着这个人真正的性情。如果那样的温柔全是假象,那样的体贴只是伪装,如果是这样,这令他情何以堪。
第50章 第 50 章
马车驶进了一条繁华的街道,虽然天气阴沉,密云将雨,且已时近黄昏,这条街道依然热闹非凡。龙七叶抬头一看,原来已经来到了细柳巷,也就是青州城中最著名的花街了。
远远地便听见阵阵莺声燕语,娇笑不绝,北风一吹,空气中飘来了浓郁的脂粉香气。街道上高楼林立,其中最气派的是一幢朱楼,悬在门首的大红灯笼,清晰地映出“牡丹阁”三个大字,这,便是青州城内首屈一指的青楼。
只见楼门口,那些迎宾的娇娘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衣衫轻薄,香肌暴露,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飞抛媚眼,莺声燕语,好一派□□盎然。
常年在外押货走镖,日子辛劳而又枯燥,武卫们为了排遣yù_wàng,去窑子里寻欢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但龙七叶从没有一起去过。武卫们只以为他年纪小害羞,却不知道他对这些命运悲惨的女子有着非同一般的情结,他不能改变别人的想法,却绝不愿意自己也成为损害她们的一方。
一阵香风直冲鼻端,还未回过神来,手臂已被人搀住,龙七叶吃惊转头,只见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已经靠了上来,其中一个早将手搭在了他肩头,纤纤玉手轻佻地抚过他的脸,吐气如兰地娇笑不止。
“好标致的哥哥,都到了咱们这大门口了,怎么还只顾闷着头往前走?难道咱们姐妹长得那么难看,入不了哥哥的眼么?来来来,跟我们进去吧,保证侍候得你舒舒服服,□□,来嘛,快进来吧!”说着众人一拥而上,一齐来拉扯龙七叶,嘻笑声不绝于耳。
一旦落入脂粉阵,再是英雄好汉也难免气短。不论龙七叶对敌的时候如何冷酷,面对这些女子,也无计可施。更糟糕的是,若只是拉扯也就罢了,谁知纠缠之间,他一不留神,竟将那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胸襟拉下了小半截,霎时sū_xiōng半露,春光乍现。那女子也不为意,随手拉上胸襟,越发娇笑连连。
“哎呀死样,看着小哥哥和冰块一样,原来骨子里这么色!你想看人家的身子,就跟人家进去嘛,保证让你看个够,这大庭广众之下扯人家衣服,成什么样子?”
“轰”的一声,仿佛全身的血气都冲上了头顶,龙七叶的脸色登时红得像火烧一样,哪里还敢回话,急忙转开视线,奋力挣脱出这红粉阵的包围,拔腿就走。
看到少年那和逃命几乎没有太大区别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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