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异常熟练地把衣摆塞到腰带里,迈开大步跑走了。
简冰瞪大眼睛,黑亮的眼睛里闪着泪花,脸上却满是惊奇——原来,不在祖母跟前撒娇的小世子,是这样的小世子啊!
*
平王府中。
秦渊把泛黄的信纸重新折好,放回檀木盒中,眉间的折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
那是仁帝生前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每一个字,每一个笔划都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仁帝说:“不必回京,各自珍重。”
仁帝还说:“边疆三军,唯有简家可尽信。”
每看一次,秦渊就想冲到皇陵把他从墓穴揪出来问一问——
你不是说“各自珍重”吗?我珍重了,你呢?!
你不是说“唯有简家可尽信”吗?你是不是忘了,唯有简家是秦盛那厮的姻亲,唯有简家在秦盛谋朝篡位之时不远万里赶来相助!
秦渊真想当面问一问,哥,你是不是瞎呀?
他习惯性地叫了声“某一”,出来的却是某二。
秦渊这才意识到,某一已经被他派到简小世子身边去了。
平王殿下心情有些复杂,然而他还是压抑出内心深处不断翻涌的私情,把顾飞白等人叫进了书房。
心腹们进门之后,明显察觉到,自从简小世子走后,他家王爷的脸色便十分之差。
然而,不应该呀!明明把小世子抱上墙的时候平王殿下还是笑着的……
顾飞白撞了撞海晏的肩膀,用口型说道:“不然再把小世子叫回来?”
海晏白了他一眼,指了指桌上那个被摩挲得掉了漆的檀木盒子。
顾飞白一愣,恍然大悟——看来,他家王爷又在想先帝了!
秦渊察觉到属下之间的小动作,并未责备,而是用最短的时间调整好心情,面色平静地把那张用五顿“辣子炒田鸡”换来的羊皮卷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简家和皇帝之间通信的密语,他们在平西军驻地附近发现了矿山。”秦渊直接了当地说道。
林明知惊讶道:“敢问,既然是密报,为何会到王爷手中?”
平王殿下选择性地忘记了五顿“辣子炒田鸡”的交换条件,毫无愧疚之心地说道:“原本放在简老将军的牌位后面,浩浩从祠堂里拿出来交给了我。”
林明知把自家王爷的话拆开来听,有选择地相信了他,“看来,矿山的所在就算不是简镇西发现的,他也必定知情。”
秦渊点了点头。
海晏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他为何不交给秦盛?”
林明知轻轻地摇着折扇,缓声分析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想上交的另有其人,第二种可能,他后悔了,想占为己有——无论哪种,都足以表明,简镇西对秦盛的忠诚并不像你我想象得那般深。”
这种话如果放在数月之前,这个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绝对不会相信。
无论是从姻亲关系,还是从长远利益来看,秦盛做皇帝对于简家来说才是最有利可图的。
然而,这段时间,无论是简家放任某一在府中自由来往,还是安雅长公主对平王殿下的态度,都让他们不由地疑惑起来。
尤其是这张密报,既然只有正统的继位者才能看懂,那么简镇西想要上交的人绝不是秦盛。
这就很奇怪了。
秦老九看着众人深思的模样,突然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不用多想了,照我看,简家就是想造反!”
然而,如此口无遮拦的话却并未遭到众人的反对。在场之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这是他们最不愿意想的。
即便可以坐山观虎斗从而坐收渔利,秦渊也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旦开启内、战,无论哪方得胜,最后接手的必定是个千疮百孔的江山。
这是秦家祖辈打下来的江山,他不能让它毁在一群野心家的手里。
秦渊看着那张密报,眼前不由自主地出现了简小世子笑呵呵的脸。
他握了握拳,沉声说道:“安排一个时间,本王要同简镇西见上一面。”
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王爷这是打算与简镇西合作的意思吗?
不得不说,十年来,他们早已把平西军看成了仇人的人,他们早就做好准备,一旦到了那天必然是你死我活。
这样的观念在岭南军中根深蒂固,尤其是秦渊身边这些人,即便平日里再拿着王爷和小世子打趣,他们心里依旧牢记这一点。
秦渊突然说要约见简镇西,其中的原因,顾飞白等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简浩——这一刻,他们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简小世子对于自家王爷产生的影响。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说出反对的话或者表现出不满。
林明知一只脚迈过门槛,又收了回来。
他回过头,面带微笑地看着秦渊,用一如既往慢悠悠的语调说道:
“先帝临终前将属下派到王爷身边,这些年相处下来,属下在敬佩王爷的手段和心性的同时,又不免为自己担忧——您太冷静,也太无情,即便心中在意小公子,却也没人能拿他威胁得了您。
“属下有时候会想,我真要选择一个这样的主子去忠心与扶持吗?一个无情的、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的帝王,又怎么会在意别人的生死?”
说到这里,林明知顿了顿,眼中的笑意渐渐加深,“如今有了简家的小世子,属下方知王爷是可追随的……”
一个心有所系的人,做事必定不会太过极端。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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