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慎在南海精灵王庭受封时的那套亲王袍,标准的精灵种审美观,华美精致至极,李慎要是穿着这玩意出席今晚的宴会,那保准是万众瞩目倾倒众生……可问题,他要那么招风干嘛?嫌报纸没上够吗?
看着副官那一脸无辜,李慎信他才有鬼,要说这世上谁最喜欢看李慎出风头,那副官绝对排在第一位,为此甚至干出过多次勾结报纸出卖李慎独家照片,就为了让李慎上头条的糟心事。
这也是有病,李慎突然有种遇到病友的同病相怜感,火气不由消了大半,挥挥手道:“去拿套普通的来。”
他是以李家家主的身份出席,自然不能穿庚军制服,副官很是遗憾的抱着那套亲王袍滚走,不多时,又抱来一套比之刚才相对朴素的玄黑锦袍。没错,是李慎那套白虎袍。
李慎觉得这厮是存心找事的,二话不说连人带衣服一起糊出门外。
没搭理挂在栏杆上哼哼唧唧的副官,他自己从卧室的衣柜里翻出套正常礼服,不过再正常也比常服穿起来麻烦,李慎一只手系不了腰带,皱眉喊副官进来帮忙。
谁料副官进来后,竟然还敢跟他唱反调:“爷,我觉得您这身不合适。”
他极少这般直接顶撞李慎,情况有些异常,李慎扭过头看着他,等着人说出个子午卯丑。
“爷,这是您继任李家家主后,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副官迎着李慎的视线,眼中尽是认真,“我知道您不好出风头,但这个风头,您必须得出,才不会叫人看低了去。”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李慎冲他点点头,道:“继续说。”
“而且您的情况有些特殊,前阵子那个,绯闻,也不太好。”副官说到绯闻时,有些尴尬的打量着李慎神色,见人并没露出怒色,才松了口气继续道,“您是李家家主,是上位者,您的意志只属于您自己,不受他人左右。您不能让人觉得,您是庚帅的附庸,哪怕是这样的错觉也不能有。”
“否则您无以服众,无以威人。”
副官没说错,李慎心知肚明,但这样做的后果,会叫人觉得他与庚衍出了嫌隙,误以为他有了不该有的野心,搅乱一池春水,给庚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说这些都无所谓,那就是在考验庚衍到底有多信任他。
信任这个玩意,是不能拿来考验的。
副官已经做好了被糊的准备,两只手臂虚抬着,只要李慎一动,立马就能护到面门,然而却见李慎平平静静的看着他,问:“说完了?”
副官保持着十二分警惕,谨慎点点头。
“说完了就过来给我系腰带。”李慎没好气吩咐道,“宴会是七点开始?车备好了吗?”
他态度平淡,意思却是清楚明白不过,副官知道自己没能把人劝动,有点沮丧的低着头走过去,躬下身给人系腰带。
李慎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我收服李家本就是为了庚军,为了坐稳这个家主的位子,反而伤到庚军利益,这是本末倒置。”
副官低着脑袋,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可惜他们家爷铁了心要给庚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能有啥办法。
“名利,权势,地位,没人不想要。”李慎的话音里带着点洒脱的笑意,“可惜我最想要的,却是……”
副官给人系好腰带,又蹲下去整理袍角,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有些困惑的抬起头。他张了张嘴,轻轻叫了声‘爷’。
李慎满面茫然,半晌,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走吧。”
………………
漆黑房车停在下马桥边,副官绕过来给李慎打开车门,身后的广场上赏灯会已然拉开帷幕,各式样儿彩灯招摇,讨喜非常。李慎瞧着那热闹景象,冲副官笑道:“收拾收拾去赏灯吧,叫司机在这等我就行,我也不指着你能勾搭个媳妇,玩得开心就好。”
副官眼角抽了抽,不说话,俩眼默默瞅着李慎,无声的表示抗议。什么叫不指着你能勾搭个媳妇?忒瞧不起人了吧?
——他却忘了自己俨然已是个三十七岁高龄的老光棍。
上元宴在未央宫的安平殿举行,是每年公会与大唐总商会的必办项目,也可说是长安乃至整个大唐最顶级的社交宴会。即便是前几年李慎风头最盛的时候,也收不到这上元宴的邀请函——因为他不够资格。
这宴会的大门,人进得,狗进不得。
李慎就算再有本事,只要他仍是庚衍手下的狗,那他就没有与其它上位者同席的资格。月儿河隔开的是长安光鲜与丑陋的两面,这道门隔开的却是这城里生活的人与狗。
杨火星说他见满城尽是狗。
李慎想笑。
过宫墙,抬头望,丹陛之下歌舞升平,彩灯如瀑,缀五光十色天上人间。
满眼尽是人。
第143章 上元宴(二)
宴会尚未正式开始,李慎在侍者的引领下落座,这席位倒安排的有趣,在他旁边坐的正是李慕白。
两人名为兄弟,实则自上回李铁衣的葬礼后便再未见面。李慕白之后在辉光会议上的那通言论,自然有多事之人一字不漏的传达到李慎耳中,指望他能约束这位妄想把辉光与李家拆开的弟弟,可对李慎而言,李慕白的做法才是真正合了他的心意。
所以他不仅没管,反倒顺手帮着对方按下了几个李家中抗议的最欢的族老。
“最近过的怎样?”
“还行。”
李慎就着软席旁的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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