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梓枫四目相对,看着对方,默默无语。
“施主,司令,天色不早,法事也已经做完,二位请回吧,恕老衲只能送出山门,不能远送了。”老方丈高深莫测的微笑。
“大师请留步,不用远送。”林梓枫也非常恭敬。
老方丈是得道高僧,况且佛家神鬼都是凡人所敬畏的,上至帝王将相,下到黎民百姓,没有人是敢亵渎佛祖的。因此,我们也都很恭敬。
辞别了老方丈,出了山门,我们一路下山去了。
回家的路上,坐在汽车里,林梓枫握着我的手,一直不说话。
我也没什么话好说,我们全都沉浸在大师的忠告中,思索着他的话,各怀心事。
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多少年以后,当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和林梓枫都想起了这些话,才知道姻缘二字真的是早就安排好的。
那天以后,我和林梓枫都没有再提起这次去西山求签的事。我们好像都在默默的等待,想看看未来是否真的会是那样。
然而,没过多久,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改变了所有人的生活,事情也按照命运的安排不可逆转的发生了。
那一年,日本侵华战争全面爆发了,日本人打进了北京。不久,全国沦陷了。
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也是中华民族可歌可泣的回忆。走过那战火纷飞的岁月,活下来的人们是多么的幸福。
平津危机,华北危机,中华民族危机。这是孙映梅告诉我的话。
那个时候,北京城已经全被日本人侵占了,到处是飞机轰炸,城市和农村则到处是放火、抢劫和屠杀。日本兵、伪军和汉奸,每天都像疯狗一样到处乱窜。
那个时候,大家都不再有什么过多的想法,活着就是胜利。
保甲都受了日本人的指示,挨家挨户,调查人口,发放良民证,到处都有日本人的关卡,出入城门都要有通行证。
然而,东交民巷,是洋人的使馆区,日本人是不敢轻易去那里放肆的。并且,因为汪精卫的公开投靠日本人,在武汉成立了伪国民政府,却成了日本人的红人,林梓枫的公馆倒成了避祸的安静之地。但是,汉奸是最让人痛恨的,汪精卫成了各方势力的暗杀对象。林梓枫是他的卫队长官,是总司令,他比以前更忙了,经常飞武汉,飞重庆,留在北京的日子也是比以前少的多了。
戏园子自然是非常惨淡了,老百姓都连温饱都被日本人抢光了,更很少有人花钱去听戏了。很多爱国艺人都不愿意为日本人唱戏,很多人都改行去做小买卖。我和卫苒也是不大愿意去戏园子了,如果不是为了生活,我们简直不愿意出门。
戏园子里,最多去听戏的都是日本人,林梓枫的公馆也经常有日本的大官出入,我和卫苒虽然非常痛恨日本人,但是为了林梓枫的关系,也不得不和那些日本军官假意应酬,逢场作戏。小彤依然开车接送并且保护我们。因为他们和日本人的关系亲善,我们的汽车倒是各个关卡都放行的。
孙先生在学堂教书,却被日本人逼迫要大家都学习日语,他就一气之下托病在家,拒绝去学校教书了。
孙映梅则是经常和同学们一起秘密集会,慰问伤员,去做一些非常危险的事情,我真是替她担心。
我因为怕老师和孙映梅会生活困难,就每个月都给孙先生送一些钱去,老师知道我牵挂他的身体,因此每次都把钱收下,并不推辞。
老百姓的生活万分苦难,粮食都被日本人抢去供养军队,家家户户能有棒子面吃就已经很是幸运,如果被发现吃大米,是一定会被抓走杀掉的。
我们在自己家里的时候,当然也是吃窝窝头的。但是在林梓枫的公馆,生活还是像从前那样舒适。
林梓枫因为担心我和卫苒的安全,又怕我们生活会吃苦,因此坚持我们一直和他一起住在东交民巷的使馆区,住在他的花园公馆,没有他的允许,不许我们随便出门,也不许回我们贝勒府的家。
日本人因为鼓吹什么大东亚共荣,因此在工商界成立商会,大的民族资本家都被迫加入商会,和日本合作。大街上的商铺也都不允许关门歇业,必须要照常经营。我们的戏园子自然也是不许关门的。
但是因为我和林梓枫的关系,我和卫苒在他的保护下,其实根本不用再登台唱戏,因此我们也就不过是为了维护白家班,随便去应个景,因为他们还要靠我和卫苒生活。
林梓枫自然是不愿意我和卫苒再去戏园子唱戏的,说了很多次,要我们老实在家呆着。
“现在时局这样乱,你们就不要再去唱戏了,老实在家,别给我找事。”他说我。
“你以为我想去吗?我才不愿意给日本人唱戏呢。可是我干爹他们怎么办?他们怎么生活?”我看他一眼,恨恨的说。
“你每个月给他们送点钱去不就行了?我给你。怎么了?怕我养不起你?哼。”他瞪我一眼,让我给他系军装的扣子。
“我干嘛让你养我?我是男人,天天呆在家里成什么话呀?”我走过去给他系扣子,他摸着我的手,笑着摇头。他拿我是一点辙也没有的,除了顺着我的心。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我是非常爱护卫苒的,怕日本人的毒害,不让他再去戏园子唱戏了,天天在家里老实呆着,只有我自己去戏园子随便唱一段罢了。唉,为了白家班,我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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