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王敦之乱最终让江东生灵涂炭,死了数不清的百姓,东晋失去了大片东南土地,更导致了后续轰轰烈烈的的苏峻之乱。
后世有言,江左内乱,由王敦始。
王悦绝对要拦住他,这些日子的心血决不能白费,今日王敦就算要打死他,他也要拦住他跟他好好讲讲道理。
“伯父……”
王悦正欲说话,外头忽然响起通报声。
王悦回头看去,发现来人是王敦那两面三刀的副将钱凤,他猛地朝喝道:“找死啊?没听见我和大将军在谈话?滚!”
那副将忙低头行礼,他掩去了眼中一闪而逝的情绪,开口道:“世子,出事了,周家小公子死了。”
王悦猛地一震,“周晏?”
“正是他。”
王悦猛地拍案而起,“不可能!我刚在路上瞧见他!”
钱凤抬头望着王悦,“世子,你……你是否推他了?周晏后脑有伤,他死于、死于……”钱凤没敢再说下去,王悦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异常恐怖。
王悦猛地起身往外走。
王敦也回过味来了,心道不是吧?将人打死了?他忙对着起身离开的王悦喊,“长豫!长豫你回来!”他猛地起身追了上去,“长豫你先别过去!”
王悦简直不能相信。
当着周家人的面他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揭开了那白布,果然瞧见周晏面色青灰地躺在那儿,竟是死不瞑目。
周家人一瞧见王悦全都失控了,全是一群老弱妇孺,哭嚎着便冲了上来。王敦见状猛地下令命士兵挡住人,上前一把抓过王悦的手,“别瞧了!”他刷一下将那布又盖上了。
“王长豫,是你!你还敢来?”
“王悦!你滥杀无辜,你会有报应的!老天爷!周家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今日竟要遭此大祸?”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一片嘈杂中,一个妇女忽然坐地嚎啕大哭,“我的儿子才十五岁!他比谁都懂事,他出门前还跟我说,王家世子通情达理,他去求你,我该拦着他!我该拦着他!天啊!为何你不杀了我!你杀了我啊!你把我的心肺掏去!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王悦脸色苍白,不可能!不可能的!
王敦猛地朝那群周家人吼道:“吵什么吵?!”
“全街上的人都瞧见了,清平去求你!你打他!你拿鞭子抽他!你为何要打他!”那妇人满目猩红,坐在地上没了力气,“我的儿子,我求求你,你把儿子还给我,把我丈夫还给我……”她忽然爬过来抓王悦的脚,“我求求你!”
还未碰着王悦,王敦一脚给人踹了回去,“滚!”他拉着王悦便往外走,“走了,长豫!”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王悦脸上血色已经褪尽了,他对着王敦尽量平静道:“当时他拦着我,我只是推了他一把,他摔地上了,他又站起来了。”
王有容上前检查了下尸体,脸色瞬间相当难看,一听王悦的话立刻附和道:“当时周家小公子确实没事!街上之人均可作证!”
周晏的长兄终于听不下去了,走上前来喝道:“够了!王长豫你打了清平,清平倒地,站起来走了一程便死了!不是你杀的是谁?你如今站在这里说这些话,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王悦刷一下抬头看向他,却猛地被王敦拽到了身后,王敦已经听明白了差不多是件什么事,瞥了眼那尸体,眼神颇为淡漠,他见惯了死人,望着这狰狞死状还真没感觉。事已至此,只怪这人运气确实不好,撞一下便死了,谁知道此人如此不经撞?
王敦一站出来,那周晏的长兄顿时没了话,木然地站在原地望着幼弟的尸体,似乎已然认命。只余下那一众周家妇孺仍在没用地哭。
王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王敦带出周家的,一走出来,他猛地抓住了王有容的手,“我问你,周晏真是死于后脑的伤?”
王有容望着王悦,过了很久才低声艰难道:“世子,不是你的错,谁也料不到他会如此轻易地死了。”
“所以,真的是我?”王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周晏,才十五岁啊。他还记得那少年上门求他,王家人将他撵出去,他扶他起身时,那少年欣喜地仰头对着他说“多谢世子”,临走前,那少年忽然又折回来对着他道,“世子,外头的传言都是假的,你是个好人。”
王敦一见王悦的神色,猛地对王有容喝道:“说些什么屁话?!滚!”他回头对着王悦道,“长豫,你先别急,他说不定有啥病,死了也不怪你,他周家本来就气数已尽,你无须歉疚些什么。”
王悦望向王敦,良久才道:“一个儿子我已经赔不起了,别动周家,这事算我求你了。”
王敦眼中一沉,这梁子已经结下了,如今谈这些怕是迟了。他顿了许久,终于对着王悦点点头。
王悦却没有什么喜悦之色,他忍不住地回想当时回身看周晏的那一眼,若是当时回头救他,会不会还来得及?
他失手杀了个人啊!那少年才十五岁。
街头的角落,一个手里头抓着青凤纸鸢的少年倚着墙,脚横着别着另一只脚上,神色有些漫不经心,那少年五官长得很好,可脸上却有些难掩的病态,嘴唇淡的几近无色,面容苍白如雪,这人正是当初王敦帐中那位不苟言笑的清贵少年。他看了两眼外头,最终视线落在王悦的身上,看着王悦的痛苦神色,眉宇一下子展开,似乎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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