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也看见了,颤着手忙去抽新的纸巾,结果她一抬头就彻底懵了,意识像是被轰散了,“王悦!”
王悦本来想张口想安慰她一句,却忽然发现嘴里有东西,他张口的那一瞬间,一大口血从嘴里涌出来,全吐在了王乐的手上。
血流得太快,从鼻腔倒流到嘴里了。
王悦眼前忽然就有些模糊,脑子像是缺氧一样昏昏沉沉起来,他慢慢伸手扶住了墙,费力地保持清醒,却明显感觉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消散。他想安抚王乐,眼前却是一阵阵的发黑。
“王悦!”王乐终于反应过来,哆嗦着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叫救护车,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她还没意识到什么,眼泪就已经滚下来了,“喂!中心医院吗?操!这里要死人了!”
王悦像是反复在做同一个梦。
漆黑的狭小空间,浓烈的烟灰味道,他沉沉睡着,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那些声音他全都觉得熟悉,费力想睁开眼看看,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忽然,他听见一片嘈杂喧嚣声里响起一道压抑着怒气的声音,那声音太过熟悉,王悦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王恬,那是他二弟王恬。
王悦想听他在骂些什么,意识却忽然开始消散,只依稀听见王恬拍案而起震怒的一句“放肆!”
王悦忽然就回神了。也在同一时刻,他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逼仄阴暗,散着木料的冷香气。他脑子里倏然划过两个字:棺椁。那一瞬间,他遍体生寒,所有的词汇都描述不尽他那一瞬间的惊恐。
第二天,医院。
谢景捏着王悦的冰凉的手没说话,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拽自己的衣袖。他扭头看了眼。
王乐的脸色有些苍白,“王悦他没事吧?他怎么还不醒啊?”
谢景看了眼王乐,“不会有事,别多想了。”
谢景回头看向王悦,抬手替他掖了下被子,没再说话。
病房一下子又恢复了那种逼人崩溃的安静,真的,王乐第一次觉得安静是种精神折磨,这都快八个小时了,这个人从坐这儿起就一句话都没说,连姿势都没换一个,简直平静得渗人。
墙上时钟一点点走着,滴答一声又一声,这就是八个小时来这所病房唯一的动静。王乐真的觉得她快被这种安静逼疯了,她终于忍不住扭头看向谢景,憋了半天开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来着?”
“谢景。”
王乐点了下头,随即又下意识皱了下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谢景看着她的时候,她都有些不怎么敢和他说话,真是奇了怪了。没怎么想明白的王乐重新看向王悦,心又是一缩,看了会儿,她忽然有些忍不住想伸手晃一下他、喊两声试试,正想动手,看了眼旁边的谢景,她生生又给忍住了。她皱着眉,坐在病床前看着王悦的脸,硬生生继续憋下去。心里却是忍不住道,王悦你到底行不行啊?流个鼻血这么吓人,你这也是没谁了。
想了半天,她又有些后怕起来,她昨晚那真是给王悦吓傻了,喊了救护车后,她就看着王悦一点点昏迷过去,她跪在地板上给王悦脸上的血,结果血越擦越多,根本止不住,有那么一瞬间,她摸着王悦冰冷的手,真的以为王悦失血过多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给谢景打电话的,当时家里只有她和王悦两个人,救护车又没到,她瘫坐在地板上,从王悦兜里掏出手机,颤着手拨号,电话接通那一瞬间,凌晨三点,她又怕又慌,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隔着电话对着谢景哭得跟个傻逼似的。
现在想想,她都不怎么能想象谢景凌晨三点接到那电话听见自己哭喊“我哥好像死了”是种什么心情。
谢景赶到她家的时候,她正跪在地板上边哭边喊王悦的名字,兄妹两人身上都是血,沾着血的纸巾扔了一地,那场景整个就跟一血淋淋的命案现场一样。她又哭得极凶,不知道的还以为王悦真的死了。
王乐抬头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谢景,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你了。”
谢景轻轻“嗯”了一声,神色瞧不出变化。
墙上时钟已经快走到十二点了,病房里实在太压抑,王乐真心不太想继续待下去折磨自己的精神,斟酌了半天,找个借口问道:“谢景,你饿不饿啊,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啊?”大半个晚上加一整个上午,谁也没吃过东西,连水都没沾过,王乐真心又饿又困,惊魂未定后还心累,她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你出去吃点东西吧。”
“啊?你不吃啊?”
谢景握着王悦的手,看了他一会儿后淡淡道:“我没事,你自己去吧,有事打我电话。”
王乐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看床上的王悦,“我哥没事吧?”
“没事,你出去吃东西,这里我守着。”
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人。
谢景看着王悦,阳光透过白色窗帘静静打在王悦的脸上,衬着王悦的脸色尤其苍白,不像活人,谢景慢慢拢住了王悦的手,敛了眼中的情绪,没再说话。
王悦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谢景静静坐在他床边,见他醒了,伸手摸了下他的脸,低声问了句:“醒了?”
那声音淡淡的,说不上多缱绻温柔。王悦的感觉,就像是他窝在谢景这儿打了个时间很短的盹,醒来时,那人漫不经心却又低声缓缓地问一句,“醒了?”
王悦看着他的脸回忆了一阵,忽然发现人有些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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