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等恶魔通常能够找到一些缝隙、漏洞,力量弱小的他们就像细网眼之中的小鱼,可以较为容易地钻过去,而强大的恶魔就得花上些时间和金钱,发掘天然的“细网眼”,再拼命改造和撕扯它,最终达到目的。阿什尔自己往返人间时,用的也是这种方式。
而亵渎术士的法术不同。丹瑟利尔准备了一张直径大约只有六英尺的魔法阵,在咒语中,发着微光的圆环升起,分裂为多个轨道,以不同的方向旋转,它们速度逐渐加快,就像环形刀刃一样不断切割着什么。
直到空气被摩擦出火花,细小的光斑在数只圆环之间摇摆。法术直接切开了空间,把通向人间的道路展现在丹瑟利尔面前。
“你走后,这个法术怎么解消?”阿什尔在他身后问。
丹瑟利尔回答:“不需要解消,它不是永久的。如果想防止别的恶魔过来,你可以看守着它,过不了多一会,它就会自动消失了。”想了想,丹瑟补充说:“还有,你或者笼谷的战士,像你们这样的恶魔都没法通过法阵。通路很细小,只有像人类或者人间种那样灵魂弱小的生物才能过去。”
阿什尔抱臂靠在大厅立柱边,盯着他的背影微笑:“为什么说这个?担心我跟着你过去吗?”
“我没有。是你引起这个话题的。”
“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还有点留恋我这里似的。”
丹瑟摇头:“我更希望早点回到自己的世界,在那边我还有事要做,有目标要完成。只不过,现在我确实有点感慨……”
“感慨什么?”阿什尔问。
丹瑟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他:“你觉得,我在深渊停留了多少年?”
“想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深渊的时间与人间的不是完全对应的。”
“假如非要换算成以年为单位,我在这里和你耗了多少年呢?真是想都不敢想,那也许会是非常可怕的数字。阿什尔,今天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交谈了,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对吗?”
“是的,”阿什尔说,“想得到的,我都在你身上得到过了。那么再见了,亲爱的导师。”
丹瑟利尔没有转身,阿什尔似乎听到了浅浅的一声叹息。
“我们不会再见了,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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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感觉有点对不起丹瑟,回头看看我写这篇文难道是为了不断不断地一次次打他的脸么……)
23
从深渊到人间的法术有个缺陷:施法者没办法准确安排到达地点,只能凭印象估计一个大概位置。丹瑟利尔的地堡有魔法防护,不能被作为此类传送法术的目的地,所以他回忆着地堡附近的道路、树林、村落……想尽可能距离故乡近一点。
走入法术后,他的感觉就像被一片强光分解为粉末,自体感消失,身体仿佛已经不存在,又像无处不在。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小会,等他重新感知到自我,双脚已经踏在了人间的土地上。
这里果然是一片树林里,但丹瑟利尔想不起来它到底是不是原来的树林。时间过去太久了,在深渊时他总觉得人间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现在回来了,记忆里的画面却变得非常陌生,几乎无法和现实对照。
他掏出一只锡器灯壶,念出咒语,灰色影子从壶嘴涌出来,形成一头巨大公牛的形状。爬上牛背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是他过去常使用的法术,现在仍能驱动,看起来一切正常。本来他还担心自己会无法施法呢。
跨越不同位面会给身体带来过重负担。按书本上的理论来理解,从深渊到人间,就像从深海直接快速浮上海面一样,轻则不适,重则致伤致残。恶魔比人类强壮,所以他们通常都能很容易地挺过来,人类若经历同样的事就不知道后果会怎样了,毕竟这罕有先例。
依照从前在荒野树林行走的经验,丹瑟利尔选择了一个方向行进。人间正是秋季,不算太冷,他穿的衣物足够保暖,看天色现在还是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来,他有种自己之前一直身在极夜中的错觉。
又过了一会,树林越来越稀疏,远方隐约有一条灰黑色的路。通常这么宽的路都是官道,为防止引起普通人类大惊小怪,丹瑟利尔解消了牛型坐骑法术,徒步靠近。
一阵心悸袭来,他刚想停下,痛苦又瞬间消失了。
距离大路更近一点时,丹瑟利尔突然跪倒在枯叶上。胸腹中爆开大片的刺痛,就像五脏六腑不停被利器洞穿一样。他一只手抓着粗糙的树皮,告诉自己要冷静,这大概就是人跨越空间后必须承受的负担,它也许有一定延迟。
亵渎术士的典籍中认为,这种痛苦极为巨大,但从未有恶魔因此而死,哪怕是弱小的低等恶魔也一样,那么也许人类也可以挺过去。丹瑟利尔咬紧牙关,从包里找出一些药草粉末吞下去,希望麻痹住自己。
疼痛渐弱时,他慢慢向大路走。他身上带着宝石和金沙,人间和深渊都有黄金,带着这东西总不会错。等找到有人烟的地方,他需要包一辆马车,找个舒适的旅舍来休息……
踏上大路时,丹瑟利尔疑惑了一下。
脚下的路质感非常奇怪,它是一种紧密的黑色物质融成的,有点像煤渣但颜色稍浅,它颜色虽深却不会粘到鞋子上,也不会被风扬起。
道路上还有数条白线。有的与道路走向平行,也有的呈虚线状,明显是人为画上的,就像是为了指引什么方向一样。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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