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派了几个人和亚修一起行动,那些人忠于安东和维克多,行动时从不多聊一句和任务无关的话,他们对黑暗生物不熟悉,所以就暂时服从亚修的指示,而且并无怨言。
亚修以为他们只是习惯了服从而已,切尔纳却知道真正的原因:这些人必定是被维克多缔约过。他们被命令封牢嘴巴,付出自由,好处则是可以从安东那里换取地位、金钱和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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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间,切尔纳前往一处冶炼厂旧址,与他搭档的是卡尔和罗拉。他知道罗拉排斥自己,以为会很难和她相处,可真见到罗拉后,两人竟然配合得还不错。
罗拉能理解他无声的手势,也能在偶遇巡逻保安时快速反应:要么藏匿身形,要么假装成迷路的女孩吸引其注意力。反而是卡尔比较迟钝,身为血族,他经常犯一些人类都不会犯的错误,比如躲避时手机不静音,或者开车挂倒档踩油门。
罗拉毫不留情地嘲讽他,切尔纳却暗暗羡慕他。谁也没有规定血族就该擅长战斗,卡尔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以和母亲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可以与人类或其他黑暗生物交朋友……在切尔纳看来,他才是那种真正值得羡慕的“怪物”——拥有永生,拥有自由,不背负黑暗,也不必背负罪恶。
搜寻了一段时间后,三人分开行动。这时,切尔纳的手机震动起来——现在他已经能熟练地接打电话了,也完全掌握了给手机充电的方法,还会调整响铃方式。
他的手机里只存了四个号码:亚修、艾尔莎、赛哈依、卡尔。打来电话的是赛哈依。
“我听说,你们快找到那个‘领主’了?”赛哈依省略了寒暄,开门见山。
切尔纳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切尔纳,你得做好准备,见到他后,你很可能根本杀不了他。”
原本切尔纳有些怀疑赛哈依的消息为什么这么灵通,随即他想到,也许赛哈依一直和艾尔莎保持着联系,艾尔莎可能会从罗拉那里知道些事情。
“我明白,因为我被缔约过,”切尔纳说,“他可以命令我不得伤害他,或命令我做任何事。但是我……”
“我懂,你想说,但你可以诱导别人杀他,对吗?”赛哈依说,“我要谈的重点不是这个。切尔纳,你记住,即使你遇到的是一个昏迷的领主,即使他毫不反抗,即使没有命令你退下……你也尽量不要亲手杀他。”
“为什么?”_
“因为弑亲者无法继承玺珀……我是说,那枚象征血族领主之位的宝石。当然了,我怀疑那玩意早就不在斯维托夫身上了,毕竟他抛弃了家族那么多年。”
切尔纳仔细确认了罗拉和卡尔都不在附近,才继续问:“难道……我必须拿到玺珀吗?”
“玺珀不是必须的,只是我非常希望你拿到而已。真正重要的是,你必须吸食他的血液!后辈饮用长辈的血可以强化自身,吃下的越多,能得到的也越多。你可以得到他的一切,位阶中的力量,古老血族的威仪,甚至融入他灵魂的那些血魔法……总之,不要亲手杀死他,但又必须吸食他,你想好具体该怎么做了吗?”
“我会找方法的,”切尔纳说,“至于所谓的玺珀……就算我拿到了它,又怎么才能确认它有没有生效?”
“有没有生效,玺珀自己会告诉你,到时候你会感觉到的。切尔纳,尽可能得到它,然后回到我身边。如果你把它交给罗拉或者维克多,他们可能会直接成为新任领主,那样我就没法……”
切尔纳替他说完:“你就没法以此折磨克里夫了,对吗?但你也说过,克里夫并不想当领主,那么,就算我成了领主又能怎么样?他真的会在乎吗?”
“他确实不想当领主,但新领主可以命令他,”赛哈依说,“如果他不服从你,你就可以处决他!”
一谈到这个,赛哈依就变得非常激动。他停下来一小会儿,深呼吸着,似乎在不停挪动脚步。
“你那边……安全吗?”切尔纳忍不住问。
“安全。我是个顺从又甜蜜的爱人,他才不跟踪我,”魔女青年自嘲地嗤笑,“切尔纳,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很艰难。但是,你答应过我了,等你达成自己的目标后……”他深吸着气,声音有些沙哑,“你会帮我……你会回来救我。”
“我会的。”切尔纳眉头微蹙。
赛哈依恢复了从前惯有的强调,继续说:“你自己也说过,如果你现在和克里夫为敌,你不一定会取胜,就算你成功杀了他,你也会成为无数血族的敌人,甚至可能连累亚修……但是,只要你成为新领主,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你做的事就都是名正言顺的了!”
像是看透了切尔纳的顾虑,赛哈依又说:“别担心亚修,他是个游骑兵猎人,而且还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兄弟,将来,我会把我受到的屈辱讲给他听,想必他不会反对处决克里夫的。”
切尔纳掩上音孔,看了看四周:“有人过来了,我得走了。赛哈依,我会去帮你的。”
“我相信你,”赛哈依的声音一向柔软,此时又带了些细小的颤音,“但是,尽量快一点。我没法一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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