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血族点点头,招呼其他同伴上了车。血族们的车子绝尘而去之后,破烂的甲壳虫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驾驶员从已变形的车里钻了出来。那人呼吸沉重,脚步虚浮,切尔纳还问了句“你还好吗”,他没回答,大概只是点了点头。
在车旁又靠了一好会儿,他才慢慢靠近,从费达的脚边一点点走进他的视野。
“你不认识我吧?”赛哈依蹲在弟弟面前。
费达确实不认识他。赛哈依离开故乡时才十四岁,那时费达还是个小孩子。赛哈依抓住费达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琥珀色眼瞳,焚灵之民血脉的标志。费达被疼痛折磨得呲牙咧嘴,眼睛因恐惧渐渐睁大:“你……难道你是……”
“对,是你哥哥。”赛哈依松开手,让费达的脸重重撞回地上。
“你……呃……”
听着费达嘴里模模糊糊的句子,赛哈依说:“你是想感叹我竟然没死,还是想感叹我为什么如此年轻?或者是你太惊讶了,都不知道该先感叹哪一点了?你还是别感叹了,反正我也懒得和你解释。”
切尔纳站在一边,赛哈依对他勾勾手:“别傻站着啊,抓紧时间。”
“干什么?”切尔纳一愣。
“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个就送给你了。再说了,你刚才又受伤了,你不饿吗?”
看到切尔纳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赛哈依笑他:“你怎么了?当着我的面吃个饭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切尔纳摇摇头,看向费达,揪着他的衣领和衣襟,将他翻过来仰面向上。
这时费达突然问:“米尤死了吗?”
切尔纳一怔。
“米尤……就是那个,亚洲人,女的,能施法。她在哪?已经死了吗?”
“不过管她死了没有,你在乎吗?”切尔纳问。
费达吃力地笑了笑:“除了我,没有别人在乎。”
“她是你的作品?”
听切尔纳这样问,费达知道他一定遇到了米尤,而且已经了解到她是什么东西了。
“她不是我的作品……魔女才没有那个闲心去做魔像,任何种类的……都没什么兴趣。”
“那她……”
“她当然是巫师的作品了。”
旁边的赛哈依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变:“切尔纳,和他废话这么多有用吗?寂静魔像又不能复原。”
切尔纳却不理会他,继续问费达:“你们的故乡也有巫师?”
“基本没有,”费达说,“我们那里……基本是魔女的地盘,没有其他施法者的容身之处。不过,确实有巫师来过,亚洲人,冒充游客窥探我们……被我们识破捉住了。”
“切尔纳,”赛哈依有点着急,“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这没有意义!”
“是没有意义,”切尔纳说,“我只是想知道而已,不可以吗?”
赛哈依无奈地摇摇头。他希望话题赶快结束,就代替切尔纳问下去:“费达,你的意思是,当年那对韩裔美国人并不是兄妹,而是巫师和他的寂静魔像?”
“你竟然不知道?”费达深呼吸,忍耐着疼痛,“也对。听说你从小就爱独来独往,根本不关心家族。祖父母捉住那巫师后,你根本没有去看过。”
“你在说谎,”赛哈依说,“如果那个男人是巫师,他的寂静魔像怎么会忠于你们?”
“她也不能算是忠于我们,只是……被送给了我们而已。”
听到这句话,切尔纳抓着俘虏衣领的手一紧。费达因为疼痛而无暇他顾,赛哈依站在一旁,也看不见切尔纳的表情。
费达继续说:“巫师想求饶,呵……祖父问他的,他都坦白交代了,没问的也说了一堆。最后他还……把寂静魔像送给了我们的家族。他说……随便我们怎么使用都可以,用这个,换他活命……他命令米尤:接下来一切听从他们的……也就是我们的祖父母。”
接下来就不难理解了。巫师把寂静魔像送给这些魔女的祖父母,命令魔像听从其命令,而魔女祖父母又可以再吩咐魔像听从其他人的……到现在,米尤基本算是属于许多个人。可惜,那个巫师懂法术,却不懂人心,他这么做其实是适得其反:为保证他不会反悔,也不会暗中给魔像其他指示,魔女们绝对不会让他活着。
因为,寂静魔像是无法彻底易主的,他们有思考能力,通常会一直思考如何做有利于主人的事,而面对其他人交给的任务时,则会显得愚笨很多。对后来的米尤来说,这群西亚人不是她真正的主人,得不到她真正的“效忠”,必须有人给她具体的细致命令,她才会有相应的行动。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刚才她轻易就对亚修投降,而且回答问题时十分配合。想必并没有人要求她和敌方厮杀到底。
赛哈依看看切尔纳,催促道:“现在你都明白了吧,还对什么事情好奇吗?”
切尔纳没回答。费达察觉到了他们间微妙的气氛:“赛哈依……兄长,这个血秘偶并不是属于你的,对吧?”
说着,他看向切尔纳:“你也是被真正的主人……送给他?或是借给他的?”
“费达,闭嘴,不然我会让他割掉你的舌头。”赛哈依皱眉。
“你不能。”费达眯起眼,继续看着切尔纳,“那位魔女并不是你的主人,我能察觉到这一点。你根本不在乎他的命令,只是在协助他而已……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米尤到底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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