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摆在那里,又是学生,”骆长晖一脸痛心疾首,“我对人不对事,骆之川,你下得去手哇。”
他本想要争辩,转念想起小朋友如何调节得当,又把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等双方情绪缓和以后再慢慢解释……现在先让骆长晖训个痛快。倒是江离给他解了围,“伯伯,换做是我我也下得去手。”
“……”
骆之川又回到了自己读书时的书房,躺在床上闭眼想起那段最青葱的时光,心像在凛冬被微醺的暖风拂过一般。
现在这段回忆成了他一个人的秘密,岁月的沉淀下酿成醇酒,时间越长越是醉人。小朋友会什么时候得知他不清楚,以后会发生什么他也无法预知,过去、现在,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是被命运眷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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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夜是他们惯例的聚会,一群大男人坐在一起说荤话,何繁来送酒的间隙坐在骆之川旁边,替他们开了一瓶红酒。
“不用满上,”骆之川挥了挥手,“我喝不多。”
酒局上骆之川向来是最捧场的那个,何繁记得前年那次,到最后一堆人全喝得不省人事,“变了性子?”
骆之川眉眼含笑,配着大过年的气氛倒挺合适,“以前一个人过,满肚子愁肠怎么喝好像都不为过,现在有家室了不敢放纵。”
“……真被一个小朋友收了啊。”
刚想解释中间伸过一只手臂,顾秋景拿过酒杯亲自倒上,“何老板你不知道,这可是老早就有的因缘,我们之川痴情啊。”
在场的多数人都只知道骆之川正和一个小男孩谈恋爱,顾秋景在群里发过照片,长得唇红齿白好看又水灵,以为骆先生看上人家年轻美貌。未曾想过还有一段渊源,个个都被吊起了胃口:“怎么,难道还是养成系?”
“那可不,”顾秋景随口就能编个故事,“十八岁啊,十八岁生日那天送他一份成人礼,这小朋友可了不得……”
骆之川听得笑了,把他脑袋往沙发里摁,“瞎扯淡。”
正好来了个电话,骆之川才把顾秋景放开,拿起来一看是温也打来的。旁边几个人开始笑,他没有理睬,让大家噤声后才接通:“喂,天天。”
其他人没什么反应,顾秋景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这是和儿子打电话呢,你的小朋友被你倒着养啊!”
那边好像也是在聚会,温也的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楚,“寒假结束最后两天去是吗,能不能提前一点儿?”
骆之川推开人走出门外,把喧闹隔在包厢里:“……我当然希望你能早点来陪我,你爸爸妈妈同意吗?”
“家里没什么事情……最后几天我都是去奶奶家蹭饭,麻烦他们不如麻烦你。”
贴近耳朵的屏幕带着一点温度热热的,骆之川的心似乎在半空中漂浮,“去家里的事情不急,但是见面的事情有点急……我不左右你的决定,要回来我去接你。”
门里大家说得热火朝天,门外的寒风里温也握着一杯热饮,他有一点感冒,初中同学见面都挺高兴的,可是吴迟也在,他就有点不舒服。
刚从骆老师那里得到了点安慰,转身推门要回去,正好碰上吴迟出来。
“……我们谈谈吧。”
温也低着头拒绝,声音还有点嘶哑:“没什么好谈的,我现在有对象,也见过家长了……”
吴迟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温也看不出他的想法,“就只是做个朋友而已,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给个机会。”
“关系是双向的……给你机会让我难受,这样子我很困扰。”
对方用身体挡着门,“不要因为有对象就不和别人往来,这样子你会交不到朋友的,你会一个人很孤独……”
“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温也寒着脸,9摄氏度的空气里语气冰凉,“来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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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迟难以相信这会是温也说出的话,印象里的温也明明脾气很好,再过分的事情也不会生气,“你这样很伤人……”
“那你要怎么才能不继续纠缠,”温也放弃与他对峙,将手里只剩四分之一的热饮丢进了垃圾桶,“我很累了,不想委屈自己做一个滥好人。”
时光给往事带上的柔光滤镜碎裂,他闭上眼想起的都是些不怎么开心的回忆。说到底他真的没有亏欠过吴迟,仁至义尽谈不上,做到这个地步变了滋味……耐心也几乎已经被消磨殆尽。
吴迟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力,看上去很可怜,可是温也一想到他自以为是的种种劣迹心肠又冷了几分,给班长发了短信后直接转身离开。
不喜欢的人怎么样都不会喜欢的,感动不是感觉,攒下来的心软再多,遇到一点火星就可以烧个精光。喜欢会把迁就和退让变成心甘情愿,变成无可厚非,而不是勉强在一起以后,一件一件算清亏欠和偿还。
谁知他在站牌等公交车的时候,吴迟带着程航追了上来,像是破釜沉舟——这的确是他最后的筹码。
陈航不知该怎么面对温也,曾经的同学情谊没有被时光遗忘,也在一次两次的谈判式对话里消磨干净,“你就当是可怜他……”
温也看着这个和他分别走远了很久的人,心里升起一阵荒凉,“强求一段感情没有意思的,他连失败的后果都承担不起,每一次都给自己留余地,一句喜欢都说不出口……为什么要求别人接受他的无理取闹?”
“一时妥协换来的关系,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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