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拓同梁王最大的区别便是无论何时都以东秦为先,以百姓为先,留着顾凡双是为了东秦的江山社稷,是为了宇文家的血脉,可是要用却又不得不防,对于顾凡双他要用,因为鬼面的话他不得不信,可是又不敢尽信。
“父君,你若是担心我可以带着凡双归隐,此生都不会出现在东秦,他便不会对东秦构成任何威胁。我们离开,儿臣只求能和他在一起。”
“宇文翊!“宇文翊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要知道,你不是别人……是东秦的大殿下,你的心里装的应该是天下,而不是什么情长缱绻,那样只会让你英雄气短。若不是你使计让顾凡双怀了你的孩子,你真以为他能活到现在?”宇文拓低沉的声音,顿时让人心生寒意,他一只手抓着龙椅,怒气冲天。
“正因为儿臣知道,太多人想让他死,为了护着他,我只能拿宇文家的血脉去赌,这孩子来的我不开心,可是我却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救他的性命。”宇文翊跪在父君的面前,恳切的眼神几乎是在哀求。
宇文拓叹了口气将他扶起,伸手拿出一叠信道,“这里是当年萧谨奕在宫里写给张翼遥的信,你看看……若是你敢把这信交到顾凡双手里,我便允了你让他成为你正妃,而且大赦天下,甚至将那牢中的学子都一并放出,普天同庆。”
宇文翊接过那写给张翼遥的书信,他不过打开一封,却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那里面写的是他同另外一个男人的故事,从相见到相遇最后离别,假如张翼遥没有失去记忆成为顾凡双,他应该绝不会喜欢上一个仅仅是同萧谨奕相似的人。
“也许在他的心里,我是抵不过这个死去人,可是我终究想给他最好的,他配的起。”
“你可知,他若是要活在东秦,只能一辈子躲躲藏藏,无法见人,他是无论如何都成不了你的正妃,因为他是杀我东秦军将的恶贼!”
“他不是……杀东秦将士的人是我!错在我!”
宇文拓毫不客气,一巴掌扇在宇文翊的脸上,重重的回响,吓的大监都跪在地上,大喊君上息怒。
他伸手摸着自己儿子的头,看他这副像极了他母亲的容颜。“翊儿,你要知道……那孩子总有落地的一天,你岂能保他一辈子啊!”
“所以无论何时儿臣都恳请父君,放过张翼遥,即便他日……”
君上听罢,转身无奈的摇摇头,“别说了,文翊!你最近几日可有头疼,算算你的幼时烙下的病根也怕是要发作了。”
“多谢父君关心,只是最近半夜偶尔会痛,发作时会做些奇怪的梦,不打紧的。”宇文翊轻声回道。
“把这前几日命司药监特制安神丸拿来。”
大监将早就准备好的一黑色锦盒取出,“这药你按时吃,那顾凡双的身份我姑且不去计较,你好好的让他在府里安胎不要走动,东秦的事儿也劝他少插手。”
“可是父君,不能让顾凡双进府……”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宇文拓打断。
“够了,如今让他活着依然是我底线,你不要求的太多,他插手国学馆的事儿如今在朝中闹的沸沸扬扬,他的野心昭然若揭,我不想一个大梁人管到我东秦的头上,即便他是为了你。”
宇文翊还要说什么,大监使了个眼色,劝他不要再说下去,“君上,适才贵妃娘娘给你送来了汤您要不要尝尝。”
“嗯……”他摆了摆手示意宇文翊退下,他身子缓缓起来,自己慢慢的回了内室。
大监上前赶紧扶起宇文翊,“君上也是为了殿下好,殿下可不要心生怨恨,当父亲的都想子女好,帝王家也是如此,我这辈子是没有这个福气,所以常常和人说,珍惜,珍惜!”
“多谢大监,只是大监不知道,父君对顾凡双有很多误会。”
“可是再多误会,君上为了你也是容下了他不是吗?这朝中没人知道他是谁,他便能活,若是你明媒正娶,搞的轰轰烈烈,他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吗?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其实你更在意的是你自己……”话说到这他便偷偷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字条递塞给宇文翊。
宇文翊点点头,轻声回道,“多谢大监教诲。”
宇文拓揉着脑袋,捂着胸口,大监赶忙上前服侍,“君上还是心软,总归是舍不得看着自己的儿子难过。”
“或许当初让他再回大梁就是个错误,他刚被带回来的那几个月,日日都记下与那张翼遥的过往,是不是他早就猜到自己会失去记忆……宇文翊太聪明,像极了他的母亲。”宇文拓不知觉竟有些害怕,假如他变回萧谨奕该如何?
“君上放心,鬼面的蛊毒可不是谁都能解得了的。君上这样想,张翼遥留在东秦是好事儿,起码大殿下就不会离开。”
宇文拓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要留住宇文翊,也就要保住张翼遥。”
“公子季之前递上信折说,明日大梁的瑜王就会到。”
“好,你去让公子季着人安排。”
大监迟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念又道,“对了,韩王回了京这几日都没有四处走动,一直乖乖的呆在府里,奴才听下面的人报,这位于沿城北部的铁矿可都快空了,君上要不要找人来问问。”
宇文拓冷声道,“近两年也不见他给京里送什么兵器,那铁矿的采集也是年年上报,怎么如今竟是要空了,难不成有人把矿石都当饭吃了!”他瞪大了眼睛很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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