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恩重,三十七岁,生日快乐。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想问他国庆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儿,想问他后来为什么不联系自己,想问他在他心里简明澄到底是什么,想问他和自己在一起度过的每一个时辰,对他来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他发现临到出口时,这些话全都变成了一声叹息。
“那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
顾恩重在电影里说过无数肉麻的台词,但到了这儿,怎么什么情趣都没有了?
简明澄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开口跟自己要礼物,他能送他什么呢?顾恩重并不缺什么东西,自己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简明澄回头看看客厅茶几上的相框,想一想还是算了,这感觉太傻了。
于是他说:“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不然……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吧,要是我有,就一定会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简明澄以为顾恩重在思考,接着就听见他说:“算了,老朋友这么久没见,我就不为难你了。什么时候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简明澄一愣,你在说什么,老朋友?我们……
“就这样,我挂了。”
顾恩重说完这句话,就放下话筒,示意女主持人让工作人员切断连线。
这边,简明澄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还兀自站在阳台上吹冷风。过了一会儿,他进屋去把茶几上的相框收起来,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时针渐渐走过七点、八点、九点,他终于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就一个人在这儿郁闷,简直是太小家子气了。
去他的顾恩重,去他的爱情,老子通通都不要了!都二十好几岁的人了,就不要再白日做梦了。难道你还没有看清么?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自己才是真的。以后除了自己,我谁都不爱了。
他猛然翻身坐起来,想了想,不对,妹妹还是要爱的。不过他转念一想,现在简明澈也是快嫁的女人、留不住的水了,再过几年,就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惯性地打开手机看时间,结果突然看到有一条未读短信,一看清发信人的名字,他却犹豫了。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开来看。
短信只有短短六个字:我在北门等你。
顾恩重下了节目就驱车过来,等了整整三个小时,简明澄才出现在藤大北门,而这个时候离那条信息发出去,也已经四个小时了。
校门外面的人行道上种着行道树,路灯把行道树光秃秃的枝桠投射到车身上,宛如一幅另类的水墨画。
简明澄站在人行道上看着车里的顾恩重,顾恩重也沉默着看向他。有晚归的学生从旁边路过,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但并没有怎么留意,就又转过头去和同伴说说笑笑。
两个人相对沉默无言,心里却又各自装着事情。最后终于是顾恩重服输,开了口:“再不走,就赶不上零点了。”
为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解释?
简明澄有意跟他耗下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上车的意思。继续僵持了一会儿,就见顾恩重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言语间好像是在叫人来这儿把车开回去。简明澄正疑惑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顾恩重就挂断电话,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目瞪口呆。
顾恩重只在头上扣了一个帽子,然后把衣服领子稍稍竖起来,就过来对简明澄说:“我会解释,但我想我们得找一个更安静的地方。”
简明澄带顾恩重来到他的公寓,开门的时候手都有点儿发抖,钥匙抖抖索索地响。顾恩重注意到他的样子,把钥匙拿过去替他打开了门,一进门,也顺便按亮了门边的开关。
简明澄率先把鞋换了,又给顾恩重拿来一双新的拖鞋。可是站起来刚转身,就被顾恩重抱住了。
他从背后抱住他的那一刻,两个人的心里都是狠狠一颤。顾恩重在他耳边说:“刚才……我在录节目,节目组现场电话连线,刚好就选中了你的号码。”
听了这个解释,简明澄非但没有气消,反而觉得更悲哀了。是不是如果没有这个现场连线,你连电话也不会再打给我一个了?
“明澄……有句话,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但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你要不要试一下,和我交往?”
交往,交往?交往。交往!交往……
这两个字在简明澄的脑海里一直无限循环,他当初就是被“试一下”这三个字蛊惑,踩着轮滑鞋一头扑进了他的怀抱。如今,自己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我总是疑心自己在感情这件事上没有天赋,演好的总是别人的人生,自己的却一塌糊涂。但即使这样,我还是想要你留在我身边。你如同一个不速之客,闯进我的生活,那么就不要再离开了,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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