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几乎再无一丝把面前这个恶狠狠瞪着自己好似要把他生啖了的老妇人当成自己的母亲来对待了。
“你,你,你这孽子,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怎么生……养了你这么个忤逆不孝居心叵测狼心狗肺的东西!”
随即对着低头翻着文件看着那些画押口供的白老太爷尖声道:“看,有什么好看的!我不过是让他把姝姐儿许给韦家,他既然不愿,直接说就好了,如何竟敢就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行为出来,这,这哪里是养了个儿子,简直是养了一条反啮的狼啊!”
说到这里,那胸口又是一阵的气闷,脑袋一阵阵的生疼,面色如土的跌坐到太师椅上,表情痛苦不堪。
白二老爷听着这一串串的骂语,看着神情痛苦不堪的白老夫人,脸上终于崩裂出一丝挣扎和痛苦,但仍是手捏了拳站着没动。
白老太爷看了看痛苦的白老夫人,“啪”得一声将手上的文件拍回桌上,看着白二老爷声如寒冰道:“仲谦,不过是为着一个女儿,你这就要将你的母亲气死吗?”
白二老爷手抖了抖,对着白老太爷有些艰难道:“所以父亲,您看了这些东西,仍是觉得儿子应该顺着母亲将姝姐儿嫁到韦家吗?否则,就是在气死母亲?”
白老太爷的脸色又是一黑,他对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儿子也只觉一阵阵气恼,且,还有一种莫名的,言之不出的深深的恐惧。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起身去察看白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转头冲着白二老爷吼道:“还不滚出去叫人进来服侍,去叫人叫大夫!”
白老夫人却是手抓了白老太爷的胳膊,缓了口气,恶狠狠地盯着白二老爷,声如寒冰道:“不必叫大夫了,有那么个妖孽在,我迟早也会被克死,福寿也会被她吸光,我们白家都要被她连累的败落!”
“老二,我今日就跟你说,你那个女儿,就是我的克星,非得把她嫁到韦家才能治得了我的病!我们白家养了她十几年,把她许配给韦家怎么就不行,怎么就委屈她了!”
“你若不同意,你就把她给我勒死!否则,你就是大不孝,就是在逼死你的母亲!我们白家没有你这样不孝的子孙!”
白老夫人大概是被气疯了,已经有些休斯底里的口不择言,不管不顾。
这话却说得白老太爷都皱起了眉,他虽然气极,可也觉得这老太婆是不是得失心疯了,虽然理是这个理,但有的事却不能这般直白不管不顾的说出来。
他欲开口把儿子呵斥下去,再劝诫警告一下自家夫人,那边厢,白二老爷听了白老夫人的话却又开口了。
他那声音就跟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听之都带了些鬼气。
他扯着一抹怪异的又悲又凉的笑,一字一字道:“那么,是不是也要勒死我的妻子,溺死我的幼子,这样,才是对母亲您的孝顺?才不算逼死母亲?才算是白家的孝子贤孙?!”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说出来了,但鬼使神差的,他就是说出来了。
白老太爷听了这话脸色又是大变,一把按住又要跳起来的白老夫人,对着白二老爷斥道:“逆子,你这是得失心疯了吗?你母亲有病,你就不能顺着她些好好说话,说这些剜心大逆不道的话是要干什么,你这真是要逼死你母亲吗?”
白老太爷木然又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垂了眼沉声道:“父亲,这些事,母亲做得,难道儿子就不能说嘛?难道母亲要害死我的妻子儿子,卖了我的女儿,这些事,我都不能说,只能掩饰太平,继续做白家的孝子贤孙吗?”
“这样的白家子孙,不做也罢!”
最后一句低不可闻。
他这话一出,被气疯的白老夫人也就罢了,那白老太爷心中却是一跳,先前的怒火突然“噗”得一声灭了,人变得无比冷静清晰起来。
他想起了容唯嘉一事,儿子如何得知了容唯嘉的身份?这个面前的儿子,根本陌生尖锐的不像是他的儿子,难道他?
白老太爷只觉心突突的跳。
他死力按住了自己要继续发疯的夫人,对着陌生的儿子,细细的看着他的表情好一阵,然后突然问道:“仲谦,你如何知道那凌国公府周姑娘的身份?”
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下面却似压着就要崩裂开的脆弱,试探和冰冷。
白二老爷没想到自己父亲突然跳了话题,不过这事反正是要说的,他讽刺的想,前面已经闹成这样,也不指望能和和美美感激涕零互表恩情的离白府归容宗了。
他也不想要那粉饰下的和和美美了。
他带了些疲惫的笑容道:“父亲,这事您能知道,儿子自然也能知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您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如何还能让儿子认她为女,这,可是欺君大罪。”
白老太爷摇头道:“这事,父亲早已细细思量过。凌国公府早就已经作好了安排,你认她,不过只是个过渡,并没有什么风险。且此事也并不是那么急迫,到时候凌国公府会运作安排让你外放至渭地,到了那边无需和任何人解释,周姑娘就是你的女儿,那些解释不过是给蜀中那些熟知你房中情况的人听得。届时凌国公世子也会去那边军中待一段时间,就让两人在那边定亲,也不会引人注目。”
“仲谦,凌国公府已经承诺,只要将此事安排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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