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听徐长风道:“圜圜这两天,可还成日出门?”
“哪能再让他出府?”沈敬亭一笑,“还有不到几十天,就要成亲了。这些天,都让他关在家里学些规矩,省得到时候嫁了人还只知道玩耍嬉闹。”说道这个,沈敬亭也不禁一叹。也怪他先前太纵着儿子,徐宝璋现在临时抱佛脚,成日叫苦,却也不能不学,否则将来到了魏王府,如何持家。
徐长风瞧见了锦盒里的嫁衣,沈敬亭便将那艳红的喜服摊开来,缓道:“虽然,我一直不愿圜圜过早离家,然三喜也明白,总要有这么一日,就一直给他备着。可惜,圜圜是用不上了。”
王侯娶妻,礼服皆由宫中尚衣局打算。沈爷不善绣工,平时还要操持内外,这一身霞帔,却是他百忙之中,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男子细细地抚摸着那红绸上的金丝绣花,思绪回到当年,有些失神问:“官人可还记得,我们是什么日子成的亲了?”
时间太长了,回想起来,那些往事,好似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记得。”男人抚过那件艳红的嫁衣,目中有着不需倾述的温柔。他道:“是宁武八年,七月初八。”
一只手静静握住自己的掌心,沈敬亭抬眼来,氤氲的烛光下,他柔婉一笑。
另一厢,徐宝璋要为出阁做准备,不但踏不出家门,还要学习不少东西,此外,宫中也派了人来调教, 毕竟尻子出嫁,要留意的事情可不少。除了立规矩、学管家,其中最重要的一环,还是要知道该如何服侍夫君。
就看少年眉头微拧,身子不住扭动,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嘴里还老嘟哝着:“真硌人……”
——硌人?什么东西硌人?
迷糊忙去找了张软垫来,刚要垫在少爷背后,徐宝璋就红着脸摆手:“哎哎,你别碰。”
“可是,不是少爷您说的硌人么?”这小厮还真是什么都不懂,真是个小蠢蛋。徐宝璋哪怕是没脸没皮惯了,也没意思说明那杨翁是如何调教自己的。他只记得那杨翁语重心长道:“公子,此势乃是罕见的暖玉所制,上头抹了药材,可松软膣道,用上半月,牝户便如来潮般,紧而不涩,有助行房,亦利求子。公子毕竟年少,如不多多为自己打算,头夜……恐怕是要疼的。”
话已至此,徐宝璋也只好忍着,此时想到李云霁,那是又羞臊又气闷,凭什么尻子就要吃这种苦头……
“少爷,差点忘了。”迷糊从怀里拿出一个信笺,不必说,必然是魏王写给未过门的小娘子的。
出阁前,未婚夫妻是不可再见面的,否则就是不吉利。徐宝璋一听王爷写信给他,方才的气闷瞬间烟消云散,忙说:“快拿来给我。”
李云霁的话向来不多,信上也只有寥寥几行,再说王爷持重矜贵,最后能写道“聊表相思”已经是十分露骨大胆了。徐宝璋的画风就不同了,他让迷糊拿来纸笔,卷起袖子,洋洋洒洒写了一整张白话。
这封信交回到魏王手里,就看王爷不忍卒读一样,拿起了又放下,一张老脸红似晚霞。真不知那徐小公子写了什么,招惹得咱们皇叔一颗心躁动不已,整日都无处安放。
这一对欢喜冤家,经历了一波三折,这下子,终于苦尽甘来,从订亲到迎娶的那一日,都没再生出什么意外。
大喜前几日,院君都守着儿子。徐宝璋先前盼着自己早点和魏兄在一起,可是,一想到要离开家,离开爹爹和父亲们,心里又难受起来。试着喜服时,就忍不住掉了眼泪,沈敬亭听见哭声,就走了进来。徐宝璋就扑进了爹爹怀里,抱着他说:“阿爹……圜儿、圜儿不嫁了,圜圜想一直孝顺父亲和爹爹……”
沈敬亭抱着他的骨肉,就算心里再觉得难受,仍是温和地道:“阿爹相信,魏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会让我们圜儿受委屈。”他放开少年,垂眸看着他,“不久,你也要为人夫,再不久,便要为人父,世事难料,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你仍是父亲们和爹爹的儿子,是我们徐家的宝贝疙瘩。”
徐宝璋垂着泪,笑着点了点头:“嗯。”
大婚之前,父亲都不可再见儿子,只有将话托给沈氏,带给了宝儿。徐长风将自己少年时的佩剑,送给了徐宝璋,他从不拘泥什么楔尻,儿子便是儿子,女儿也一样是女儿,都是他的心头肉。
徐燕卿喝了几天的闷酒,可还是明白儿大当嫁,再者,他近阵子也给魏王添了不少堵,魏王都老实巴交地受着,之前还赠了一幅山水画给他,据说这幅画价值千金,十分名贵。徐燕卿展开来一看,摇头而笑:“真是兜兜转转,缘来犹是他。”
徐三爷一直都是闲云野鹤的模样,过去人人都道他心思太重,如今,反倒是心太宽了。只有沈敬亭心如明镜,鹤郎为了圜圜之事做了多少打算。他不像大哥送剑,不像二哥那样借酒消愁,他只是给圜圜准备了丝毫不逊帝君子女的丰厚嫁妆。旁人唯恐僭越,三爷卸下了泰然自若的模样,如水的眼眸望着天上的明月:“圜圜自幼懂事,否则,他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我徐老三虽是一介闲人,也是有法子给他折腾到的。”
大婚前夜,徐宝璋只睡了两个时辰不到。
天还未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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