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转过身带着诺特往长梯跑去,哈利马上反应了过来,快速抽出魔杖指着长梯口:“障碍重重!”
男人立即停下了脚步,哈利不顾德拉科的阻止掀开了隐形衣,举着魔杖挡在他们面前。
他喘着气瞪着他,抿了抿嘴唇,眼中满是仇恨。
“邓布利多怎么会相信你这个叛徒!”他的声音在颤抖,似乎下一刻就会冲他吼起来。斯内普的眼角古怪地抽动了一下,他俯视着他,语气阴冷极了:“让开,波特,除非你只是想展示你愚蠢的鲁莽——”
“你想去向你的主人邀功吗?——你这个刽子手,你这个懦夫,邓布利多那么相信你——”
“闭嘴,波特,我不是懦夫!”斯内普似乎有些愤怒了,他握紧了手中的魔杖。哈利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冷笑道:“想要像杀死邓布利多一样杀死我吗?那就来吧,你也只能做这些事了,来吧,像杀死他一样杀死我吧,懦夫——”
“不许——再叫我懦夫——!”男人怒吼道,他的整张脸都扭曲了,眼睛像这片夜一样黑,手中的魔杖迸发出一道血红的光,直直地击中了他的胸口。
哈利的身体向后仰去,直直地跌下了长梯。他觉得自己全身都通电了似的疼痛起来,体内的每块骨骼化为彗星向大脑涌去。他的长袍擦过细细长长的阶梯发出碎响,如同列车迅速穿过黑暗隧道。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正在抵达某种终点。这并不让他感到惧怕,反而有种卸下一切的放松。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停了下来,被固定在空中一动不动,就连乱糟糟的头发和袍子都保持着飞扬的弧度。额头的伤疤裂开了似地疼痛起来,一只冰冷的大手轻轻抚摸过他的肩膀,毫不怜惜地把他推到了一边,越过他向上走去。
他的脚步不响,但听在哈利耳中格外清晰。他柔软的黑色丝绸像是泥潭漫过了阶梯。
他走上了天台。
德拉科缩在围栏边,一脸惊惧地看着这个慢慢前行的男人,他比最深的绝望还要可怕,像是黑洞将所有的光芒都吸走了。他那张扁平的蛇脸在高空的黑魔标记的映照下显得尤为狰狞,他对斯内普说了句什么,挥了挥手便让他带着诺特跑下了楼梯。德拉科听见那擂鼓般的脚步声,以及男人高喊了一声“结束了”……
他紧紧裹着哈利留下的隐形衣,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他不敢去看哈利到底怎么样了,他从楼梯口坠下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也跟随着他死去了,内心空了一大块,空洞地漏着风。
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没有听到ròu_tǐ坠地的声音,他是否可以自欺欺人地相信他并没有事?德拉科的躯干被冻得像块冰,他的大脑都有些不清楚了,眼前是一片昏厥的星月夜。他还是这么无用,他什么也做不到……他无法拦住他,无法阻拦他去做他想做的事,他只能看着他奔向命定的轨道……他对此无能为力。
他什么也做不到,他依然是那个看见伏地魔只会瑟瑟发抖的懦弱的小孩子。在强大的黑暗面前,他一次一次地丢下了他的爱人,把他留在深渊之中。
德拉科望着那个男人,他的目光似乎要在伏地魔的后颈上烧出一个洞。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伏地魔将脸转了过来,他深红的眼睛像是夜空中的两点烟火。他抽出魔杖无声地施了几个魔咒,然后德拉科就惊恐地看见他的目光转向了他,和他对上了。
伏地魔将他把从上至下打量了一圈,那冷漠的视线似乎要将他完全割成两半。然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极为轻蔑:“躲在这儿可算不得一个勇敢的做法,德拉科……”
德拉科僵硬地瞪着他,没有说话。实际上他已经说不出来了,他的脸结成了一块,恐惧也让他喉咙发紧,他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一尊石雕。
伏地魔没有多话,手中的紫衫木魔杖缓缓抬起。迸射出的红光像是诅咒,连接不断地打在他身上,使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声悲壮的呐喊……他想说直接杀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原来钻心咒是这样痛,对不起……对不起……
那仿佛没有止境的痛苦终于停止了,德拉科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剧烈地喘息,手脚不自然地抽搐着。
“知道我为什么要惩罚你吗,德拉科?”男人冷冷地问道。
德拉科的身体抖了抖,断断续续地嘶哑着回答道:“西奥多给你写了信。”
“你的多次背叛让我失望,德拉科。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那根细长的棍子开始闪动着碧绿的光,那样刺眼,德拉科恍惚地想,有时候生与死之间只隔着一面绿色的纱。
而现在这面纱被揭开了。
咚。咚。咚。有人踏上了楼梯,迎风立在风口。他的脚步不是很稳,慢慢地走到顶层的另一头。德拉科看见了他握着围栏的手,冻得发红。
男人垂下了指着他的魔杖,转过身朝着他,他沉默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一抹狞笑:“你挣脱了定身咒,哈利……很好,我本以为你会选择胆怯地逃跑,不过现在这样愚蠢地送死翻更让我满意……”
哈利眯着眼望着他,他额头的伤疤疼得要爆炸了,胸口的项链依然在不正常地发热……他可以肯定刚才他听见了德拉科的悲号,他就是为此而来的,但他穿着隐形衣,他看不见他。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腰背,努力让自己显得毫不畏惧,虽然死亡的预兆一直在叩响他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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