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自己依然在踯躅不前。如果他足够坚定,他就应该马上去有求必应屋完成任务,但实际上他已经十多天没去那儿了。
德拉科叹了口气,一手遮住眼睛。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了那瓶福灵剂,将它贴在薄薄的眼皮上。他感觉到了冰冷,像是镇定剂在血液中流动。
他将它拿下来,放在嘴唇边吻了吻。
床帘忽然被嘶啦一声拉开了,一个人探头进来,声音有些急冲冲的:“我们必须好好谈一谈,德拉科。我不想和你吵,但你也得承认——这是什么?”
德拉科还没来得及把福灵剂收回去,诺特便一把夺了过去,他盯着它看了一秒,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狂喜:“老天,福灵剂!你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他说着就想把玻璃瓶往口袋里揣,德拉科一下子拧过他的胳膊用力去掰他的手。然而诺特抓得很紧,他死不松手,两人渐渐扭打成一团,滚到了地上。
“松手,德拉科!”诺特怒吼道。
“把它还给我!”德拉科死命地去折他的胳膊,一只腿死死卡着他的膝盖。
“反正放在谁这儿都一样!”诺特尖叫着,他用力地打在他的后背上,发出重重的一声脆响,“放开我——”
他们互相揪着衣领,诺特用力地蹬着腿,使劲按着德拉科的肩膀把他压在地上,一拳一拳揍他的脸。德拉科觉得自己的眼睛一定是肿了,火辣辣地疼,鼻子似乎也流血了。
他一手托住了床头柜的一角,推着它全力朝诺特的额角撞去。他听见了男孩发出的痛呼,按着他的力道放松了一些。德拉科抓住这个机会脱离了他的挟制,但起身时却一头撞在了床沿上,两眼昏花。
他晃了晃脑袋,扑过去抢诺特手中的福灵剂,后者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指上,那力道几乎要给他咬下一块肉来。德拉科努力想扯回自己的手,但一动就痛得难以忍受。他探出另一只手用力推他的额头、掐他的脖子,可他还是不松口,德拉科从口袋里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三角形状的金属片,抽出来用力扎在了他的脸颊上。
“啊——!”
钳子般咬着他的牙齿终于松开了,德拉科后退了一步。他的手指几乎张不开,那深深的牙印已经开始向外渗血,而他的另一只手上也沾着血——他的目光移向了诺特的脸,那儿已经被他的金属片划出了一道血口子,狰狞可怖。
诺特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盯着满手的血看了一秒,表情瞬间扭曲了,像是一幅损毁的油画。
他将福灵剂扔到自己的床上,扯下刚修好没几天的床帘罩在了德拉科身上,死死蒙住他的头,双手压着布料边缘把他按在地上,一拳一拳抡在他身上。
德拉科被绷紧的床帘缠得几乎喘不过气,他奋力挣扎着,卯足了劲去踹诺特的胸膛,却被对方用坚硬的膝盖重重顶了回来。
全身似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而被床帘覆盖的视野依然在不停地摇晃、下降。身体疼痛而炽烈,愤怒与悲哀在血管中燃烧,血液几乎要蒸腾出体表……他挣扎着伸出手,试图用那枚锋利的金属片去刺他,却被诺特打开了手,狠狠撞在了床角,那瞬间的剧痛令他几乎痉-挛起来。
他知道金属片的目标太小了,他把它收起来,手掌在旁边拍打着、摸索着……他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似乎是一个玻璃瓶,他抓过了它。
当布雷斯推开寝室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地的狼籍中,埋在深绿床帘下的男孩拿着一个酒瓶重重砸碎在了他身上的男孩头上。
晶莹的酒液和玻璃碎片向四面八方飞溅出去,淋在了周围的床铺、地板和墙面上,有几滴液体也洒在了布雷斯的外套上,濡湿了一片。他怔了一瞬,快步走去将诺特从德拉科身上拖起来,掀开了罩着德拉科的床帘。
刺目的光令他有些睁不开眼,德拉科强忍着全身的痛挣扎着坐起来。他的外套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衬衫扣子掉了好几颗,只留下光秃秃的线头,袜子也被踢掉了,仅剩一只挂在脚掌上。
他摇摇晃晃地扶着床柱站起身,布雷斯正蹲在诺特身边,把他脸上的酒液和玻璃片清理干净。他扭过头望向德拉科,正打算说什么,躺在地上的男孩的身体蓦然筛子般抽搐起来,他两眼上翻,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喉咙——下一刻,他便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发出咣当的一声响。
两人都傻傻地愣在原地,瞪着诺特毫无生气的脸发呆。布雷斯慢慢地转过身,颤抖着声音问道:
“那个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校医院。
灰冷的光笼罩着这片冰凉而惨白的床铺。鞋跟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咯噔咯噔,吱吱呀呀,像是灰色的鼓点。
庞弗雷夫人在病房内转来转去,忙得不可开交。她给诺特服下了很多形态诡异的药剂,又给他注射了一种紫色的药水,男孩的脸色才渐渐好转。
他们身上的皮肉伤庞弗雷夫人一秒钟就治好了,不过德拉科手上被咬出的血印子倒是费了一些功夫,因为她要确认有没有发生细菌感染。
“再迟一点送过来他就没命了!”她神色严肃地说道,目光在德拉科身上盯了一眼,后者沉默地低着头。
他和布雷斯静静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谁都没有说话。德拉科把脸埋进了掌心。
“……那瓶毒酒是哪来的?”过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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