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本座并不觉得你拿那些人当棋子。”魔王指尖轻敲桌面,指甲叩在木桌上的声音,宛如旗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之声,“你没那么想利用他们。”
被人看穿了心里的柔软,苏虚仍旧嘴硬不松口:“那又如何?”
“交出他们,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苏虚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了起来:“大人你是蠢货么?他们要自愿跟着你那就跟着你了,何来兵不兵权一说?可你若是想利用他们去给你的魔界送死当炮灰,”苏虚一下子不笑了,那双蛇一样的眼睛看进了魔王的眼底,像是要把魔王吞噬一样:“老子第一个先弄死你!”
他看到真正的向笙天大军冲进铜峪村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向笙天的目的,他已经心灰意冷了。这个自己信赖的盟友一直在背后阴自己——不,不是一个,是两个。
赵构做的,向笙天做的,把自己和所有羌族人当了愚蠢的棋子,随时能利用,随时能抛弃。自己才是真的愚蠢,蠢到卑鄙。
他一直在骗别人,现在被人背叛了,他才尝到这后头的滋味,不好受。
“所以魔王大人还想干什么呢?”苏虚并不觉得连盟友都信不过的世道,自己的敌人就能信得过了——可是那夜沈镜冰的行为又让他动摇。明明羌族人对于魔界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筹码,得了还会引火上身,可沈镜冰却拼了命要去保着羌族。
具体究竟是什么用意,难道只能去问沈镜冰本人了么?
在苏虚犹豫不决之时,他忽然清醒过来,却不知什么时候,魔王已经离开了。
这沈镜冰,又是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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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心心念念记挂着的沈镜冰正在床上躺着装尸体。他现在每天昏昏沉沉,看不见听不见,分不清白天黑夜,困了就睡,醒了就面对那一片虚无的黑暗发呆。
身上的伤都还在,跟自己的聋瞎一样不大容易好,但是都不疼了,就只是装死而已——就算不装,凭着这能混进阳光学校的残躯,除了给人带来麻烦什么用也没有,还不如这么躺着,反正饿了渴了有人给自己喂水喂食……只是这方式诡异了些。
沈镜冰好想吐槽魔王这人怎么比自己还要腻歪,成日这么闲是真当这天下太平啊!不过左右想想,要是魔王能这么清闲的能总来照顾自己,要么是外头暂时安定,要么就是自己做的真的帮到他了——无论哪种,都是好消息,都能让他心宽一些。
虽然很无耻,但他想这么再耍几天赖,好歹趁机多占占魔王他老人家的便宜。
知道沈镜冰现在又聋又瞎,魔王也不再费力气去跟他多说什么,说得多不如多做些有用的。对于情感方面,魔王表现得并不如他表面上那般纯良,比如说,在替沈镜冰用法术疗伤之时,趁机到处摸一把。
为了装出自己真的伤的很重,重到快死的那种,沈镜冰还没法反抗。
还能怎么办,忍着呗!说来这魔王还当真是可恶,管撩不管灭,沈镜冰几次实在受不住,想着直接将他压了算了,这时候才嫌弃自己又聋又瞎,连开口拒绝的能力都没有。
自己就这么任由这个任性的受蹂丨躏?!看不起弱攻?!
内心复杂……
其实他也不是就这么一直会瞎下去,至少沈镜冰现在发现自己渐渐能看见光了,耳朵好像也有些缓过来,说不定只是伤到了脑子,不会真的以后就这样了。嗓子还哑着,不过能简单说几句话,只是会痛而且听上去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罢了。
夜半,沈镜冰忽然醒来。这样没日没夜的睡着,早就睡够了,醒来也是常事。他听见耳边有人冲自己模糊不清的言语,再如何努力也听不清是什么,最直接的感受便是耳鬓厮磨之时喷到自己耳朵和后颈上的热气。
他心里头痒痒,翻身搂过枕边人,尽可能让自己清楚地道:“别乱蹭,乖,睡觉。”
魔王还以为他睡着了,现在做坏事儿被当场抓包,顿时羞得不行,顿时安分了。
第67章 内部矛盾
次年开春。
路明晴被向妤渊抱着,在园子里看桃花,肉乎乎的小手伸出来一把捏住矮处花枝,嘴里头也不知道在喃喃些什么。一本正经念了半天,忽然就“咯咯咯”笑了起来。
小丫头被有些厚实的春衣裹成了一个圆团子,笑起来整个团子都在抖。
“夫人,宗主的信。”有个弟子踏进月门,忽的在向妤渊面前停下,从怀里掏出了来着路洪正的亲笔家书。
向妤渊把孩子递给旁边时刻立着的奶娘开始拆信:“老爷他说什么了?”
“不知,宗主说是让夫人亲启。”
“那……你们先下去好了,做自己的事去……付姨,你给晴儿喂点吃的,好像有点饿了。”
向妤渊坐在房内,门窗皆是禁闭,昏暗的光让她看不清信纸上的内容,她只好点了一盏豆灯勉强可视。这是第一封书信,离路洪正离开只过了半个冬,说来不过两三月,可她却念他念得紧。
从来没家信,她也不免忧心,是他遇见了什么事;可如今这一封薄薄的信纸已经塞进了她的手里,她却发现自己仍旧不能安下心来。
他会说什么?报喜还是忧?她害怕的很,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几乎是要哭出来。
至少她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打开的那封信。开篇一句“渊儿,对不起”,她几乎落泪。
可出乎她预料的,他只念叨了几句家常,看来是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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