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溪暮没理他这句话,举起茶杯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茶水呈琥珀色,茶香扑鼻,他嘀咕着:“这水里没下药吧?”
“瞧你说的。”金大乘不满:“这么不信任哥哥。”
“行了吧。”姚溪暮放下茶杯,决定还是不喝为好:“落梅山庄的消息来源我清楚,他给我下追字令也好,杀字令也罢,都别想阻止我。”他站起身:“就这样,走了。”
金大乘拉住他,秀美蹙起:“你替少主想一想啊,他不过是想让落梅山庄在江湖上能够做主。”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姚溪暮冷着一张脸,甩开了金大乘的手:“我今天愿意过来见你,也是想说清楚,别想诳着我为落梅山庄做事。地图也好,宝藏也好,既然已经在他江晚舟的手中,我也没有要回来的打算。至于能不能找到,那更与我无关,落梅山庄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
金大乘眉头皱成了小山,目含悲戚,仿佛下一刻就要梨花带雨的哭出声:“这太伤人心了,我简直不相信是你说出来的话。”
“再会吧。”姚溪暮不欲多说,只伸出两指按在唇上,朝着他做了一个飞吻,刚把门拉开,人就倒了下来。
姚溪暮动弹不得,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还是给我下了药!”
“就是怕你不喝,这才下在了酒杯上。”金大乘把他拖上床,拧了毛巾洗净他的头脸,这才起身打开了房门放了一个人进来。
姚溪暮恨恨的闭上眼睛,光听脚步声他也知道是谁来了!
悦耳的声音如同溪中刚化开的春冰相互碰撞,那也是姚溪暮无比熟悉的。
“溪暮,还在生我的气?”
江晚舟一屁股坐在床边,伸手便摸他的脸,姚溪暮连偏头的力气都没有,只得紧紧闭上眼睛,不愿看他。
“如果不愿意跟我说话,就听我说吧。别怪我这样对你,以往我们总是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我怕出手没轻没重的又伤了你。”
姚溪暮失去了反抗的机会,也不肯出言顶嘴,被迫软弱的样子让江晚舟很满意,顺着脸颊抚弄着他殷红的嘴唇,江晚舟道:“你在金陵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瞎碰,什么时候是个头?还混到戏班子里去。”江晚舟轻笑一声:“打算排一出杀敌报仇的戏码,就算报仇了?嗯?”
姚溪暮听得恼火,嘴唇又被他摸的痒痒,便张口叼住了江晚舟的手指,江晚舟也不撤走,任由他咬着。姚溪暮被下的是软经散,意识清醒,偏生周身无力,连牙关都是麻的,无法使力。他自觉咬的很用力,其实不痛不痒,江晚舟那手指上连个牙印都没有。姚溪暮见他不为所动,随即意识到这个举动有多旖旎,倒是便宜了他。只得松了牙齿,愤愤的合上嘴唇。
“回来跟着我吧?帮我找到宝藏,之后我帮你报仇。”江晚舟盯着他,话说的很诚恳,却还是一副冷淡的嘴脸:“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费心!”姚溪暮只想跟落梅山庄撇清关系:“你找你的宝藏,我报我的仇。咱们各走各的,你怎么还不明白?”
“你舍得离开我?”
“为什么舍不得?”姚溪暮心中一酸,江晚舟一直明白自己有多喜欢他,对自己却永远是呵斥漠视,连打带骂,在他受了重伤的时候都不肯来看一眼。自己比不过温蝉衣,连他的一只鹰也比不过。江晚舟对他的温情从来只会在床笫之间流露,如同施舍一般。
往事只堪衰,回忆起来千疮百孔。姚溪暮的语气不自觉的带了哽咽,实话实说:“你对我不好,我不想再跟着你了。”
既然翻起了旧账,姚溪暮将心中的不满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小时候你老是打我,不理我,这也都算了。我下山来了盛元坊,你追着来打我,让我去了鹤唳谷。鹤唳谷里多吓人啊,我才去的时候管事不知道我是谁,直接把我丢进石宫,石宫里的孩子要想活着必须杀人,我不想杀人,可我更不想死。后来你嫌弃我的剑法像疯狗,却从来没问过一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从不问我经历过什么。”姚溪暮吸吸鼻子:“当你的死士,为你办事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是真的什么都愿意给你,除了我这条命,因为我还要留着给我父母报仇。”
“我在天仙湖底被困了接近一年,我在下面很想你,真的很想。我真怕我自己再也不能出来,那样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到处寻找出路,被瀑布砸进深潭,一次又一次。老天可怜我,最终出来了,出来正好看见你来寻我,你不知道在那一刻我有多激动。”
一颗泪滴缓缓从姚溪暮眼角滑下,他看着江晚舟,眼睛清凌凌的。
“可我看到离姐姐紧跟来劝你,担心你会上岛中了别人的圈套,可是我又盼望着你真的着急来寻我,不顾一切的上来。我想过,如果你真的上来了,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会护你周全。可是你终究没有来,这才是对的,我盼你上岸,是我太自私了。出来之后我跟来找到你,我看到你那样高兴,开心极了。我以为失而复得之后,你会对我有所不同。”他顿了顿,自嘲道:“没什么不同,厨子我做了,通房丫头也做了,你当然会轻贱我,我不怪你。我只是希望你偶尔能像对温蝉衣那样温柔的对我说说话,江湖形势、闲话家常,说什么都行,谈诗论书也可以,我也读过书,能解句意,会作诗,可是你从来没有找过我。”
“这些都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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