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眼珠子乱转,最终转向自己,仿佛下定了决心:“我当!”
“空口无凭。”江晚舟展袖甩出一张字据,真气挥动,将薄薄一页纸片平平送到姚溪暮面前,“立字据为证。”
薄纸无法着力,比金石之重物用内力推送难逾十倍,一旁的金大乘看见江晚舟能将纸页轻飘飘的送至,且无丝毫不稳,心中惊讶不已——少主年纪不过十三四,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竟似在自己之上,梅花三弄果然不容小觑。
姚溪暮粗略的读过字据,觉得跟江晚舟说的差不多,指印按上去,如同飘落的梅花,江晚舟收了字据,折好放入自己的怀中。姚溪暮心中突突,总觉得不妥,好像把自己给卖了?
果然,江晚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接着说:“既然已经签字画押,那就即刻生效,明日暗香六合中的山吹与墨离会送你去鹤唳谷,你就在那里好好学习怎么成为我落梅山庄的死士吧。”
“什么意思?”姚溪暮警觉道:“我现在还不是?”
江晚舟上前抚摸他脸上鲜红浮凸的指印,说道:“好弟弟,哪有那么容易?山庄的死士谁没经过鹤唳谷的淬炼?如今我每年都会在鹤唳谷挑选最出色的死士进入山庄,希望你早日被我选中,选中之日才是五年的开始。”
“你他妈的!”姚溪暮气的大骂,直直拍出一掌,用了十成功力,印在江晚舟胸口。江晚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避无可避,登时胸口一阵钝痛,气血翻涌。好在他体内真气极强,迅速流转,如同春风化雨,将姚溪暮一掌之力悄然化解。
“好。”胸口窒塞稍解,江晚舟点点头:“这几个月你没有断过练武,有所长进,这样很好。”他轻咳几声,掩口的袖口上多了几丝血迹,被他不动声色的挡住。盛怒中的姚溪暮,眉目越发秾艳,生机勃勃。江晚舟忽而出手如风,拂过姚溪暮的玉枕、凤池等九处大穴,下了重楼气锁。姚溪暮大骇之下,凝气冲关,却发现真气被紧锁丹田,空荡绵软,根本无法凝聚。江晚舟无视他的惊骇,轻声道:“你到了鹤唳谷,谷主何四叔自会为你解开气锁,何四叔你认得的,跟着他好好练武吧。”
“你他妈的!你他妈的!”姚溪暮无计可施,骂来骂去还是只有那一句:“你妈他的只会耍诈唬我!”说完他开始哭,嘴巴大张,嗷嗷作响,也不抹眼泪,就那么垂着着双手,仰着天,完全是小孩子式的哭法。
金大乘在一旁看了一晚上的戏,此时见嚎啕大哭的姚溪暮的被人带走,便看向江晚舟,江晚舟盘坐在榻上闭着眼睛,正在调理内息。不过半盏茶功夫,江晚舟睁开眼睛,依旧是亮如秋水,他站起身,说道:“走吧。”金大乘轻咳一声,心道都说少主少年老成,天资极高,今日一见,果然不凡。那个姚少爷小小年纪出手毒辣,功夫也不低,若是常人生受他这一掌,必受内伤,少主竟若无其事。这俩人也是奇怪,一个看起来完全是个小孩子,一个看起来完全是个大人,竟是一起长大的。
“少主,你不打算将你做的一切告知姚少爷吗?”金大乘不解,自江离出嫁之后庄主就开始亲自教导江晚舟,他知道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包括姚溪暮一家被灭口的缘由。此次江晚舟来金陵,除了寻人,还有一件事就是确认姚溪暮的仇家。将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之后,江晚舟知道那人还在寻找姚家独子下落,便待姚溪暮出现在金陵,就寻了一个由头,将他送至鹤唳谷。鹤唳谷专为落梅山庄培养死士,又远在蜀中,几乎与世隔绝,是藏身最稳妥的地方。
“告诉他,不是让他死的更快吗?他笨成那样,回金陵连名字都不改,生怕人家找不到他。”
江晚舟是真的觉得姚溪暮笨,笨死了。竟然还敢悄悄下山,落梅山庄养着他,供他吃穿,教他武功,他竟然就这么不发一语的走了,简直是忘恩负义。这也算了,江晚舟最害怕的是如果他走了再不能回来,怎么办?他想过没有?江晚舟越想越生气,分离的越久,手里耳光就越攥越多,到了必须将姚溪暮胖揍一顿,让他得到惨痛教训的地步。至于姚溪暮怎么想,会不会恨自己,江晚舟无暇顾及,随他吧。只要他还在落梅山庄的势力范围之内,即使不能如往日一般看在眼里,也还是攥在手里的。
江晚舟走的很快,衣带当风,穿行在这烟花风月中,丝毫不染红尘,气质绝俗。走出喧嚣繁华的盛元坊,江晚舟注视着西南方向——那是姚溪暮离开的方向,江晚舟忽道:“玄风使,俞太师是怎样一个人?”
“这个……”金大乘沉吟片刻,道:“俞太师嘛,人是很fēng_liú的……”他摸摸鼻子,“我也说不好,少主不如去眉楼吧,翟楼主收集各种资料,他的资料就比我说出来的清楚多了。”
江晚舟闻言,转头看了金大乘一眼,金大乘不知其用意,却丝毫不敢怠慢。只道少主年纪虽幼,心思极深,这么看着自己是不是又有了什么鬼主意?江晚舟倒没什么鬼主意,只是看着他的花容月貌,心想:玄风使明明是男子,却妖媚成这样,难怪能跟俞太师勾搭上。姚溪暮长大了要是也长成他这个样子,那倒麻烦。
第18章 京中
“俞太师名俞平,字长安,苏州人士,永丰六年进士,永丰七年任翰林学士,后任礼部尚书。永丰十年因与沮渠宰相一党政见不符,受到排挤,自请调离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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