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火头陀为什么要杀刘南至?”萧景琰问。
“不,刘南至不是他杀的,就像温敏儿也不是他杀的,可是温敏儿的鬼魂却要来讨他的命,为什么?”蔺晨说,“答案很简单,因为他杀了一个对温敏儿
很重要、和这玉佩有关联、又很少出现在我们视野里的人。”
萧景琰明白了:“崔征!”
“没错。”蔺晨说,“这件事情如果整理起来的话应该是这样。温敏儿和崔征两情相悦,便把自己的玉佩给了崔征,而火头陀杀了崔征,抢走了玉佩。他
没有发现玉佩上这个特别标记的意义,看这玉质地上等,甚为喜欢,便镶在了自己的刀柄上。”
“可是温敏儿死了,温大人过世了,现在就连崔征,这个温敏儿的那个情郎也死了,那么又是谁在翻三年前的这桩旧案?”列战英问。
“所以最开始我想,崔征也可能没死。”蔺晨说。
崔征失踪是在温敏儿大婚之前的一段时间。
那是金陵的三月,春寒依旧料峭,崔征保不齐穿着厚厚的披风。
所以蔺晨想,也许毒针扎在了披风上。
可是崔征知道,虽然毒针没有要他的命,如果让火头陀赶上他,也是死路一条。于是他想到了一条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王大人眯起眼睛。
“没错。”蔺晨说,“你想,金陵这么热闹,人多眼杂,火头陀要杀崔征,肯定会选在晚上,最好是一条断头巷子,几户没有人住的废弃院落。”
那是金陵三月的一个夜晚,为了活命,崔征正在夜色里狂奔。
幸好他和火头陀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他比火头陀先冲进了那处废弃的院落。逃进废院之后,崔征先趁着夜色掩护翻墙而过,躲入隔壁院内。然后他脱
下衣服,又割伤自己,让血流满了衣物,然后他随手捡起石头,用血衣卷住石头,抛过墙去。衣服落入院内,石头自然顺势滚开。那里是个荒院,到
处都是废石,多了一块石头,少了一块石头,自然也没有什么可疑。
废院本没有什么灯光,全凭火头陀手里一盏灯笼照明。火头陀走进院落,看到地上的血衣和钢针,便以为得手,自然拿出背上的包裹,把血衣随手一
裹便拿去交了差。
在交差之前,他从这个穷酸书生的衣服里还发现了一块质地上乘的美玉,一高兴没有多想便留了下来。
“你是说,那个崔征其实没有死,他不仅没有死,现在还要回来为了自己的女人报仇?”吴尚书问。
“不,我是说,我最开始是那么想的。”蔺晨说,“但是后来我改变了这个想法。崔征应该是真的死了,而回来复仇的这个人也不是他。”
“有何依据?”吴尚书问。
“依据,便是这碧波廊。”蔺晨拍了拍栅栏。
“碧波廊的栅栏之间距离狭窄,本就是为了防止人坠落才建造的,经年之后,虽然有所松动,但是一个成年男子是穿不过去的,这个我跟靖王殿下之前
已经在偶然之中试过了。能穿过这里的只有孩子和身材纤细的女子。”蔺晨说,“所以今夜扮成鬼嫁娘的那个人不可能是崔征,而是你,赵夫人。”
赵夫人看着蔺晨:“我不知道蔺先生是为何意。”
“是啊,赵夫人身怀六甲,体型笨重,奔走尚且困难,又如何能够钻过这栅栏?”吴夫人帮腔道。
“没错,一个真正的孕妇当然做不到,”蔺晨看向赵夫人,“所以我才说,恶鬼藏于她的腹中。不然为什么赵夫人明明没有怀孕,肚子却会鼓得这么高呢
?”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就连刚刚帮腔的吴夫人,也忍不住离赵夫人远了一点。
“不得不说,赵夫人伪装得实在是好,就连我这个老江湖都差点被你骗了过去。你时时以手抚弄小腹,这是怀孕的女子本能的动作,想要保护自己的孩
子,因此我并没有怀疑。但是现在想来,那里面装的恐怕是乌鸦黑羽吧。”蔺晨说,“今晚你故意穿上金缕衣引得护卫的注意,然后带着他们一路去向
碧波廊。你故意只让我们看见你的背影,因为敞开的金缕衣足够宽大,可以遮住你身前的羽枕。而当你跑到碧波廊尽头的时候,刺破羽枕,让黑色乌
鸦羽毛伴随金缕衣飞舞起来,挡住我们的视野,而你趁机爬出栅栏,用钩刺悬挂在碧波廊底下。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戴着鬼面,后来我终于
明白了,这一方面是不让我们看到你的真实面目,同时也是因为鬼面上面的两只鬼角其实正是你用来悬挂在碧波廊底下的钩刺。刚刚我请靖王去找你
们来集合之前,已经验过碧波廊外侧底部的木头,确有被钩刺扎入的痕迹。可是那个时候,我们谁都不会注意到竟然有人悬挂在碧波廊底下,因为栅
栏狭窄,我们的视野有限,而且只要往下看去,我们便会立刻被山涧湖边吴小姐的身影吸引。而等我们离开碧波廊,忙着从西宅那条石径小道下去探
查吴小姐的情况,你只要重新翻身钻回碧波廊,然后通过碧波廊回去西宅即可。”
“可是这宅子里身材纤细的女人并不只赵夫人一个,你又如何能确定扮作鬼新娘的人就是赵夫人呢?”吴尚书问。
“联系假赵炎被杀案就可以得出结论。”蔺晨说,“因为假赵炎被杀案根本就是一个伪装的密室案。杀人凶手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那个所谓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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