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清朗,舞姿绰约。不过,比起方才的胡姬还是差了一些。”
“可不是吗?也不知道华北长子是怎么哄得陛下将宫中班子赐给他的。”元松伸手抓了抓头顶。
吕郢墨侧头,盯着池中的舞姬,“你这个班子算不错了,宫里那一些,还是别强求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看过了好的,再去看次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元松向吕郢墨抱怨,“陛下接见他的时候,我就在朝堂里面,听不到他回答什么,就只听到陛下抚掌大笑,说他什么……哦,对了,大贤。嘿,我就奇了怪了,他到底是说了什么?值得陛下这么夸赞?”
吕郢墨喝了一口杯里的清茶,“你要是看出来了,那还得了?”
“啧……也是,揣摩圣意这回事吧,实在不是我能做的。算了,别管那些了。郢墨,我前些日子收了几幅字画,一会儿拿给你品评品评?”
“今日恐怕是不行了,一会儿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就不多留了。”言罢,吕郢墨起身离席,宽袖掀翻了茶盏的碗盖,显得有些急切。
元松瞪了他一眼,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怔愣道:“干嘛这么着急?”
“如今,天下烽烟四起,皇帝重武轻文,上将之子可以世袭爵位……我不比兄长,手握兵权,军功赫赫。”他略带无奈的脸上现出苦笑,“别人可都看着呢。”
“也是……那你快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门在吕郢墨身后缓缓合上,发出“吱呀”一声,门外的阳光,璀璨得晃了人的眼睛。他闭了闭双眼,脑中思绪千回百转,状似不经意地感慨了一句:“很久不见父皇给人这么高的评价了。”
紫衣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艳,又在身后拖下长长的阴影,“这么能干的人,本王身为皇子,合该去讨教一二,你说是不是?”自从及冠分府,他就连一天都等不及了,马上就想去行动。
“是,主人。”小厮不明所以,只能顺着他的话来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待人亲和的主子,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比骧王都犹有过之。错觉吧?他这样安慰自己,却不由自主地在这位皇子面前谦卑恭顺,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吕郢墨笑容可掬,神色与平日无异,却莫名地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悠远。“备上薄礼,本王想去见见这位华北将军的长公子。”
小厮重重地低下头,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是,主人。”不闻、不问、不言、不视,这是小厮能够在吕郢墨身边留存这么久的根本缘由。有人告诫过他,不要在这一个人面前自作聪明,一定要低低调调。然后,那人在日常替主子试吃食物时,顷刻之间,就被有毒的糕点给毒死了。一盘毒糕点,一条人命。一生小心翼翼,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这就是政治的恐怖。
吕郢墨拐进了一间卖字画的铺子,挑了一幅并不起眼的图。白宣上,水墨绘就的虎正趴在松树下沉睡,一只猫躲在树上,龇着牙,露出一幽绿色的兽瞳。他提着那幅画,吩咐站在身后的小厮:“去问问账房,这一幅画卖多少钱?”
账房听见他对这幅画颇为中意,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大人啊,这一幅画在我这里搁了很久了,怎么都卖不出去,您看……”
“这画儿,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账房连连摆手,见这他噙着一脸人畜无害的柔和笑意,不由得放松了心神,“嗨呀,实话和您说吧,卖这一幅画的秀才吧,名不见经传的,实在是衬不起您的身份啊!”
“没关系,这幅画的寓意很好。先生愿意卖给在下吗?”
“这……这……嗨呀,可以呀,大人觉得合适就好。我这就去给您包起来?”
“有劳掌柜的,寻常锦盒就可以了。” 吕郢墨微微点头,衣摆在风里荡起些微的弧度,发上头冠闪闪发亮。账房暗暗摇头,暗叹自己大约是老了,竟有些看不明白这些皇城中人的想法了。
小厮在吕郢墨的示意下,接过账房手中递来的锦盒,小心翼翼得让账房生出一种他捧着的是绝世名画的错觉。账房赔着笑,接过小厮付他的银钱,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才抬手擦擦额头虚汗,“这到底是什么人呐?”
作者有话要说:
吕郢墨的人物设定画像:
第2章 交易
在驿站的门口处,手执长矛的守卫立在门边。青瓦白墙中,隐隐露出长廊一角,花木一畦,“烦劳通禀,在下晔郡王,意欲拜访华北长子。”
“三殿下?请您在这里稍候,下官这就进去通禀。”守卫伍誉急急向他行礼,身上铁甲发出哗哗的声响。
吕郢墨微微颔首,“有劳。”
浅蓝色的青年正手握布巾擦拭一柄长剑,精铁在阳光下泛着清澈的寒芒,泠泠然似湖畔波光。姚暄夏发冠未束,只以一条缎带束成马尾在脑后。装束慵懒随意,人却脊梁挺直,神色肃穆,通身带着来自战场的肃杀气息。
伍誉入门道:“主帅,三殿下求见。”
他冷眼望着伍誉,神色莫名:“请他进来。”
“是。”伍誉应声退下。
与矫矜的冷不同,他身上有金戈铁马独有的肃杀,压得人心底沉闷。这样的人,该是沙场将星,然而,继承华北将军爵位的,偏偏是其次子。
他长相清俊,白衫黑鞋,穿着一裘浅蓝色的外衣,远看是一抹像天空一般蓝的身影。吕郢墨一进门来,就见到了他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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