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临霄,你不小了,现在的你有能力了,能保住自己,不用义父再提心吊胆。”冀明鹤欣慰的一笑,“靠近点,我怕待会儿就没力气了。还有,你们……”看向冀夫人和夏舞雩,“你们出去吧。”
夏舞雩却道:“义父等等。”
她走到桌子旁,打开老榆木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块香饼,放置在床头的香炉中引燃。
“义父,这香饼有凝血提神的作用,对你会有些帮助。”
她说罢,收了东西,跟在冀夫人后面出去,关上了门。随着门板发出合上的响声,夏舞雩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布满了冷汗。
她问冀夫人:“义母,到底是谁袭击了义父?”
冀夫人说:“你义父怀疑,是以前在宫里当值时候惹得哪个眼红的,买凶来报复。”
夏舞雩关心的问:“那凶手可有抓到?”
冀夫人抹着眼泪叹气:“那人刺了巧巧之后就跑掉了,我让护院们都去追也没个结果,唉,快过年了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
夏舞雩沉吟片刻,说:“我去看看巧巧。”
房内,香饼的气息已经充斥了整间屋子,冀明鹤竟觉得神思轻快起来,胸口的伤也不是那么痛了。他有些吃惊夏舞雩这香饼的厉害,欣慰的一笑,对冀临霄道:“你娶了个好妻子啊……”
“义父……”冀临霄心如刀绞望着他。
“别露出这种表情,难得义父对你爹食言,非要把真相告诉你,你该庆幸才对啊……”
冀临霄实在无法做出庆幸的表情。
冀明鹤望着他,又缓缓偏移的目光,看向打着冰凌的窗花。他像是透过斑驳的岁月,看着他的故人。
“郑国公叛变,不过是被人当刀使了……真正坐收渔翁之利之人,整个家族步步高升,到今时今日,已如日中天,无人能撼动……”
冀临霄一惊,那场叛乱的始作俑者郑国公,竟然只是被人利用的?
冀明鹤的语调变冷,“不光是郑国公叛变,还有另一件事……蓬莱……实际也都是出自那人的策划。”
“那人……是谁?”冀临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答案呼之欲出,他却不敢相信。
他几乎是咬着字眼问:“是圣上?”
“说是他也不为过,纵然这些事并非他出谋划策,但却是为了他能将惠宗取而代之。”
是了,惠宗是圣上的兄长,膝下却有子嗣,即便突然倒台,第一继承人也轮不到当今圣上。若谋害惠宗,强行逼宫,哪怕成功也只会留下骂名,圣上仁德又注重美名,想要夺得皇位,必是要做的隐秘。
冀临霄从不怀疑皇子们对皇位的渴望,而圣上身边给他出谋划策的人,自然是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人,这样的人,无外乎外戚。
而当今外戚,又有哪个比得过柳国公一家如日中天?
冀临霄的心一寸寸寒下来。
柳国公的兄弟和儿子们在朝中均是要员,把控半个朝政,他的女儿柳莹前些年成了最受宠的淑媛,王小阮又不知怎么变成了柳良娣,大有成为太子妃的势头。而除了这些,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当今皇后是柳国公的表妹,因父母早逝,从小被养在柳家,当年皇后出嫁,柳家是以嫁女的礼节和仪式来办的,皇后也基本可以说是柳家的人了。
冀临霄沉然问道:“这些与我爹娘有关?”
冀明鹤冷笑,像是冬日里吹过残叶的一缕风,“如烟是病死的,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冀临霄从前也是这般听说的,此刻心中蓦地一颤。
冀明鹤说:“她是被害死的。”
冀临霄的一只手蓦然紧握成拳,眼底怒意浮现,“是谁?”
“这一任的柳国公,大概,还有上一任的……他们父子合谋。”
冀临霄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冀明鹤缓了口气,说道:“季樘是个受人爱戴的好官,不但医术超凡,统管都察院也是兢兢业业。有一次,他去青楼捉拿当时户部的尚书,那尚书正在为难如烟,季樘顺手替如烟解围……如烟是个刚烈又柔情的女子,打定了主意的事,就九匹马也拉不回来……她看上季樘了,不顾自己青楼女子的出身,主动去找季樘。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从季樘家,到都察院,甚至这路上,总有她的身影,季樘躲都躲不掉她。”
“我那时候在司礼监,总能碰上季樘,我们二人大概性格合得来,私底下聊得多了,就成了兄弟……季樘没少和我抱怨如烟,说他不想儿女私情,却偏被纠缠得这么紧……至于如烟,她嫉恶如仇的性子就和你这样,在她眼里,季樘这种正义道德的人,简直好到天上有地下无,她不仅和季樘说非他不嫁,还要季樘必须只娶她一个……”
“季樘到底是个男人,耐不住如烟百般纠缠撩.拨,最后啊,还是教如烟把心勾去了,欢欢喜喜将她娶进门,一年之后就有了你,夫妻两个也越发痴情……”
明明是亲生爹娘的事,可冀临霄却是第一次听说这些,恍然间觉得不像是个真实的故事。
他隐约记得,从自己开始记事起,爹娘对他还是很好的,他早已不记得娘的样子,却记得一双温柔的手,总是将他抱在怀里。
可是没过多久,娘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爹也一日日烦躁不安,对他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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