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夏舞雩奇怪了。他既然尴尬,怎么还牵着她的手不放?
待坐上车,夏舞雩将疑问问了出来。
冀临霄脸色微红,强迫自己正襟危坐,认真给夏舞雩解释:“在外人面前,我不能表现出因你而拘束,这样对你不好。”
明白了,原来御史大人的想法是:不光在内要好好过日子,在外也要“恩爱”,免得她这个出身低.贱的妻子各种被人嚼舌根子,说她不受宠云云。
夏舞雩忽觉得心中有一丝温暖流过,说道:“大人考虑得如此周到,我想,不管是哪个女子嫁给大人,都会得到大人用心的对待吧。”
这话要怎么回答?冀临霄思虑半晌,犹疑着说:“既然决定一起过日子了,自然要为对方考虑,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
夏舞雩说:“可这下半句,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冀临霄唇角抽了抽,一本正经道:“太平盛世,我们又踏踏实实,哪有什么大难。且就算真的飞来横祸,我也必会护着你,定不做那抛弃妻子之事。”
夏舞雩嗤一声笑道:“大人只能抛妻,哪有‘子’可以弃啊?大人,你是不是心急了?”
“我……本官……”冀临霄坚持半晌,终于在夏舞雩艳丽逼人的笑容下破了功,把脸转向窗外,尴尬的轻咳两声。
天知道,妻子的一句玩笑话竟戳中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想法。娶了妻,自然盼着抱孩子,这一点他和旁的男人差不多。只是,他和夏舞雩的这场婚姻毕竟是建立在各取所需之上,那些天伦之乐,对他们来说其实很远,要达到那一步,他们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整和改变。他在尽力的让自己完全融进丈夫这个角色里,但她呢?她会和他一样吗?冀临霄并不确定夏舞雩的想法。
但不论她如何,他该尽的责任和义务,都会尽到最好。冀临霄自问不太会说话,便伸手握了握夏舞雩的手,意思是让她知道,他会纵容她、迁就她的。
回到冀府,冀临霄便补觉去了。
夏舞雩回房,继续制作香料,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眼底暗光潋滟,心中颇是不定。
调好了两份香方,夏舞雩吃了晚饭,因冀临霄还未醒,她在府里散步了会儿就去睡了。而她睡下不久,冀临霄便醒来,披上衣服坐在桌案前,整理今天从若情口中得到的所有讯息。
一连几日,两个人各住各的房间,相安无事。
夏舞雩心知,冀临霄不是不考虑同房的问题,而是两个人的作息时间实在相差太大。她是白天忙碌晚上睡觉,冀临霄则是白天晚上都在忙碌,很难有交集。
当然这对夏舞雩来说是好事,本来她也不想和冀临霄睡一起,如今冀临霄不提,她乐得清闲。
这日,冀临霄去早朝。
夏舞雩喊了冀府的管家过来,和他做内宅事务交接的工作。
冀府的管家很好,很尊重夏舞雩,耐心的给她讲解每一桩注意事项。夏舞雩本身是软红阁的老板,背地里管着整个楼的运营,这方面能力很强。是以管家一点拨,她就能上手,很快就把内宅事务做起来,还得了管家发自内心的称赞。
忙到中午,看完了冀府账册,夏舞雩想去晓月书院看看。
自打冀临霄做主用个人俸禄资助晓月书院后,夏舞雩便放了心,探望的次数不及从前那么勤。
秋光轻暖,秋风凉爽,吹起晓月湖畔连绵菊香。
夏舞雩来到晓月书院,看着孩子们红润的脸庞,听着他们朗朗上口的读书声,心中很是欣慰。
孩子们知道她来了,趁着课间,围着她打闹。夫子也高兴,说了些祝福夏舞雩新婚的话,又赞美起冀临霄来,十分感激。
正说着,忽然凌空飞来一块小石头,不偏不倚,落在夏舞雩脚下。
夏舞雩低头看了眼,把石头踢开,无语道:“直接出来就是了,还扔什么石头?这又不是冀府。”
不用说,那扔石头过来的除了应长安也不能是谁。应长安一袭灰布长衫,只穿半边袖子,另半边吊着,邋里邋遢的就走过来了,嘴上还叼着支菊花,招呼道:“鄙人路过此地,没想到遇上你了,中午饭吃没啊?”
夏舞雩懒得理他,偏还得给夫子和孩子们介绍这人。自然,她不会说出他们真正的关系,她说,这痞子是软红阁的小厮。
“来来,你过来。”应长安冲夏舞雩挥挥手。
夏舞雩走过去,给他一记白眼:“做什么?”
“我找你来的呀。诶诶我说小师妹啊,师兄我专程跟踪你至此,你就不能态度友好一些?你这样是不符合人性、不道德的。”
“废话真多,到底有什么事?”
应长安低头凑近她耳畔,低声道:“这两天我去查了姓楼那货的底细,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夏舞雩忙问。
“不怎么着,就是个书香门第里考出来的探花,没底细。”
夏舞雩:“……”
“所以,你专程跟踪我就是要说这个?”夏舞雩问。
“那当然不是!”应长安的脸色也严肃起来,“我查到他那天是怎么帮郑长宁解毒的了,是用了颗百草丹。”
“百草丹?”夏舞雩惊讶,“百草丹可解百毒,是以极难炼制,普天之下除了师父和沐师兄,我还没听说过别人能炼出百草丹的,那楼咏清怎么会有?”
“对吧,你也惊讶是吧?我也是。”应长安笑着笑着,笑容就冷彻入骨,“我顺藤摸瓜,查那姓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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