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夏舞雩后退了几步,在转身的一刻,似乎听见自己心中有石头落地的声音。
方才被冀明鹤揪出的那一瞬,真是紧张死她了。还好,冀明鹤没有多问。
沿着来时的路,走向正厅,一路上夏舞雩都觉得冀明鹤在盯着她后背看,她不敢掉以轻心。
在靠近正厅的时候,她瞧见冀临霄和一人在前方说话,仔细一看那人装束,原是冀祥。想必是冀祥知道今日冀临霄会来此,便请假出来恭贺。
果不其然,冀祥一个眼尖看见夏舞雩,忙丢了冀临霄小跑过来,噗嗤噗嗤喘着:“小嫂子小嫂子!还记得我不?我是义父的干儿子冀祥啊!”
冀临霄感到脑后有乌鸦飞过,沉下脸道:“乱喊什么!还不把‘小’字给去了。”
“啊?啊!对、对!霄哥说得对,是嫂子不是小嫂子。”冀祥春光明媚,给夏舞雩做了个大大的揖,“嫂子好,恭喜嫂子贺喜嫂子,祝嫂子和霄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冀临霄脸色更难看。
夏舞雩自问脸皮还是厚过冀临霄的,她笑道:“多谢冀少监。”
“对了。”夏舞雩问:“你们在这里说话,可是义母已经离开了?”
“没有呀!干娘还在正厅!是刚才来客人了,徐大人家的侧室,跟干娘是朋友!”
“徐大人?”夏舞雩盯着冀祥,“哪个徐大人?”
“就是枢密院的枢密使徐桂徐大人!”
徐桂!
这个名字触及耳边,宛如猛虎扬起利爪,狠狠在夏舞雩的心口刨出三道爪痕。心随之剧痛,痛苦的同时,又似有一束劲草要从伤了的地方破土而出,疯狂的生长蔓延。
想起宫宴那日没能杀掉徐桂,就似身体里被埋了一根刺,时时刻刻折磨着她。她要多谢苍天保佑,让她这么快又迎来了新的机会,她说什么也要将机会把握住!
“既然是义母的朋友来了,我也应当去问候,方能不失德仪。”夏舞雩望向冀临霄,脸上美艳的笑容无懈可击。
冀临霄点头,她再一笑,施施然而去。
徐桂的侧室是吗?她在心中幽幽的说:对不起。
很快夏舞雩就见到那位侧室,娘家姓胡,与冀夫人年纪差不多。这胡氏也是小门小户出身,嫁给徐桂,只能做侧室。见了夏舞雩,胡氏倒是喜欢,更多的是对她年轻貌美的艳羡,不禁拉着夏舞雩的手,热情的很。
夏舞雩自然也热情的侃回去。
一来二去,两人说开了,夏舞雩便把冀明鹤一个人在后院这事说给冀夫人,冀夫人只当夏舞雩是好意提醒,便找冀明鹤去。如此,夏舞雩得到了和胡氏独处的时机。
夏舞雩动动鼻子,凝神似的,问道:“夫人这衣裳好香啊,是用的什么香方?”
“哎,还能是什么啊,左不过大街上卖的玩意儿,不值一提。倒是少夫人你……”胡氏也嗅了嗅,“你衣裳的香气很特别,我从没有在别人身上闻到过。”
夏舞雩笑语嫣然:“说来惭愧,我这熏衣的香饼,是托人从西域楼兰弄来的,听说是楼兰宠妃找专人调制而成。她用了此香后,楼兰王甚是喜欢,如今那宠妃已经是王后了。”
“竟有这等事?”
“我一开始也不信呢,后来一打听,还真有此事。说是这种香里添加了些男人喜欢的味道,熏在衣服上,就是能有将男人留在房里的作用。”夏舞雩不好意思的说:“我家大人就很喜欢我用这熏香,所以……夫人别笑话我就是了。”
听了这话,胡氏哪里还会笑话夏舞雩,只心想着这熏香真有将男人留下的作用吗?若真如此的话,那她便要借着这熏香多分些老爷的宠爱,这样才能踩在后宅那些个女人的头上。
胡氏想了想,舔着脸,堆起诚恳的笑容,问夏舞雩:“少夫人,你这香饼,能不能给我一小块试用一下?”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夏舞雩言道:“当然可以,我那朋友曾在楼兰王宫里当了几年画师,被赏了好多奇珍异宝,包括这香饼,足足有一兜子多。他送了我一半,我这三年都没用完,正巧今天身上就带着半块呢,这便送给夫人。”
“真的?”胡氏面露喜色。
“夫人你别这么客气,你是我义母的朋友,便是我长辈,这香饼就当是我孝敬你的。”夏舞雩说着,把半块香饼取了出来,执起胡氏的手,将香饼放进她掌心,“夫人只需在午时前后焚香熏衣即可,这香味经久不散,熏一次足可管上好几天。”
“哎呀,真是太好了!少夫人,谢谢你啊!”
夏舞雩唇角轻扬:“夫人千万别客气,再客气就是折煞我了。”说罢又凑近胡氏,低低求道:“只是,夫人得答应我一件小事呢,若是徐大人问起夫人这香饼从何而来,还请夫人别说出是我给你的。”
“这是为何?”胡氏正咂摸着香饼,听到这话,有些诧异的望着夏舞雩。
夏舞雩双手揪着衣摆,难为情的说:“徐大人与我家大人共仕庙堂,下朝了少不得交流闲谈,要是徐大人无意间说出我给了夫人香饼的事,我怕我家大人会将我审问一通。他的做派你也知道,昨晚洞房还先把我审问了一番才行事的,我怕死他这股劲了。”
这谎话说的还真自然,夏舞雩表面上难为情的低下头,心里却将自己腹诽了一遍。
胡氏却是信了,还在心里窃笑了下夏舞雩此刻羞答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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