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喝到那么苦那么苦的奶茶。
心情平静后,方明茗回了家。
她这次的成绩考的很好,爸妈一见到她回来,面上是掩盖不住的开心。
然而方明茗一点都笑不起来。平时笑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嘴角一勾,一个笑意轻而易举便会出现在脸上。
可今天,嘴角仿佛有千斤重一般,无论她如何努力的提,一点都提不起来。
“茗茗,你怎么了?”父母轻而易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担心的走了过来。
她揉揉眼睛:“没事。”
“到底怎么了?”林兰摸摸女儿的脑袋,“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很开心吗?”
方明茗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声音有些哽咽:“我把手表弄坏了。”
方雄涛一愣,和林兰相视一眼,笑道:“丫头,手表坏了可以拿去修啊。爸爸知道有一家手表店,那里的师傅修手表技术很好的。”
她摇摇头:“修不好了。”
“这……修不好也没事,大不了再买新手表。”方雄涛拍拍方明茗的脑袋,慈爱的笑道,“都上高三了,怎么还是这幅小孩子的样子?爸爸知道你很喜欢这个手表,我帮你去看看还有没有这个款式的表卖。因为坏了个手表,就这么哭鼻子,可是会被笑话的。”
方明茗咬着唇,看着父母手腕上的同款手表,心被刺了一下。
她道:“爸妈,我们再重新买一款手表好不好?这个手表,你们也别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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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方明茗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两个手表。
旁边的手机已经响了很多次,她都无视,仿佛没有听到铃声。
她现在谁的电话也不想接,谁也不想见。
房间里开着空调,她觉得很闷,胸口仿佛都要喘不过气。
方明茗光着脚下床,打开窗,然后动作停滞住了。
江则钦站在楼下的那棵树下,手里拿着手机,仰着头正看着她房间的位置。
看到她时,他把手机放下。
然后,她的手机也停止了震动。
方明茗刷的把窗户再度关上,严严实实的拉好窗帘。
她重新回到了床上,却连发呆都无法专心的发呆了,连静静的伤心难过都做不到了。
心越发的烦躁,烦躁的根源全部都在于楼下的那个人。
她咬着唇,突然间起身,一把抓起手表揣进兜里,便下了楼。
她气冲冲的朝树下的人接近,停在他几步开外,把兜里的手表拿出来,伸手:“你的东西还给你!”
江则钦看了一眼,等了一会儿,快要到方明茗耐心耗尽的时候,才伸手。
她摊开掌心,手表掉落在他的掌心上。然后她作势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他一并连同手表抓住了。
他说:“方明茗,我们得谈一谈。”
她一个劲的甩手:“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他根本不听她的,握紧她的手腕,直接拉着她往后头走去。
后头是个小公园,里边树木茂密。
夏天夜晚小公园依旧很热,并没有什么人。
方明茗被他半拖着走,拖到密密麻麻的树后。
她全身都在抗拒,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仿佛她挣脱的越厉害,他抓的就越紧。
忍无可忍,血一下子涌上头,她想没想,低下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背。
她以为她这样做,他会把手松开。
可是并没有,他只是身体微微绷紧,但手却一动没动,就站在哪里,由她咬着。
口中有些许血腥味,她的理智渐渐回笼,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
她立马松开了嘴巴,借着附近的路灯,她都能清清楚楚在他的手背上看到自己的牙印。
很深,隐隐约约见了点血。
她低着头,呆呆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哪怕江则钦做了那些事情,这样利用她方家一家。可是,江则钦在她心里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她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从来没有生出报复的想法。
江则钦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可以消气了吗?可以心平气和的和我谈一谈了吗?”
方明茗扭着头,看向脚下的树叶,不语。是等待交谈的姿势。
望着低着头的方明茗,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和她谈什么,更加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要来见见她,应该要和她说点什么。但是说点什么呢?
接下来是很长的一段沉默,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这种沉默带着让人窒息的感觉,方明茗实在不明白他不是要和自己谈谈吗?那为何什么也不说?难道还要她主动开口说什么吗?
简直可笑!
似乎也看出方明茗的不耐烦了,他终于开口:“高三即将开学,这一年对我们都很重要。你的学习不能荒废。所以,我个人认为,你还是要继续来网吧学习。”
方明茗抬头看向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他似乎略微有些窘迫的别开视线,松开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所以,怎么样才能让这件事情翻篇?”
怎么样才能让这家事情翻篇?
方明茗张开嘴巴,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
这件事情就仿佛是堵在喉咙口的鱼刺,堵的她心里难受,怎么都过不去。越想越堵的慌。
可是这又不是鱼刺,真的鱼刺可以借助各种手段把它拿出来。可是,她的这根鱼刺要如何拿出来?怎么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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