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原本就是沐苏答应薛天雪的条件,既然要落实,她觉得她出面比周夑出面要好一点。
圣贤书院的南门与薛家的主院相通,薛天河领着沐苏一路走去,在路上忽然遇见四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正领着一位衣着雍容的年轻夫人往主房中走去。
两行人遇见了,丫鬟十分灵巧,赶紧向薛天河介绍道:“少爷,这位是雍王妃,王妃,这是我家天河少爷。”
薛天河便向雍王妃行礼。
雍王妃笑盈盈道:“原来这位就是薛解元,果真仪表堂堂,虽是第一次见,可自打我嫁到雍州来,就听说了你的。”
薛天河尽量不露出诧异的神色,道:“王妃过奖了。王妃今日是随雍王来我家做客的吗?”
雍王妃却摇头说:“他们男人家的事与我不相干,我今日是专门来与你母亲说话的。”
薛天河拱手道:“多谢王妃关心,那我就不耽误您了,我这里还有客人,就先告辞。”
雍王妃点点头,顺道看了看沐苏。
沐苏神色如常,冲她礼貌的笑了笑,就擦肩过去了。
雍王妃不禁有些疑惑,这雍州城中数得出名字的小姐她都认得,这位容貌出众的小姐,她却没见过。若是一般人家的小姐,听闻她的王妃身份,应该会主动自报家门并规矩行礼,可这位小姐看起来亲和,却有些疏远。
雍王妃脑海中转念一想,薛家今日要接待燮王一行人,这位小姐难道是跟燮王一起来的?
若是燮王的女人,迄今为止,得燮王认可的,只有那罪臣沐家的一位小姐……
雍王妃如此想着,不禁又转身去多看了沐苏两眼。
薛天河带着沐苏离开一段距离之后,在回廊中驻足,道:“真奇怪,雍王妃怎么会来看望我母亲?”
沐苏笑着说:“看来雍王妃是想好要留下薛天雪的孩子了。”
薛天河一想,雍王妃选这个时机来,的确很有这个可能。
既然雍王妃已经想好了,那么就不用沐苏从中斡旋。
少了这一桩事,薛天河便打算去找他的三爷爷商量农事。
因三爷爷在农庄上,薛天河需要快马来回,不方便带上沐苏,薛天河便把她交给自己的堂姐薛天月照顾。
薛天月与沐苏同岁,都是十五岁,身量匀称,容貌虽不亮眼,却嘴角带笑,让人看了如沐春风,十分的舒心。
沐苏走进她的闺房时,看到小厅中支了好几架绣架,上面盛放着绣到一半的床幔、屏风,一旁的小篓子里还有鞋面等绣品,且都是大红的。
薛天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家中许久不来客人,我房中还未收拾,让您见笑了。”
沐苏笑着道:“哪里,客随主便,是我叨扰到你了。薛小姐是好事将近了吗?”
薛天月脸红了,轻声应道:“嗯,去年母亲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原定的今年十月出嫁,可我的女红还没做完。”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现在不急了,只怕婚期会有变动。”
说后面半句话时,她的神情中带着些许忧愁。
薛家出了大变故,对家中小辈的嫁娶有影响,若亲家是讲究道义的那就还好,可若遇到那唯利是图或者趋吉避凶的人家,就会找各种借口拖延甚至取消婚期。
沐苏猜到她指的这件事,便安慰道:“怎么会,令堂给你精心挑选的人家必然是言而有信、对你珍之重之的人家,婚期若是定好了,就不会变的。”
听她这么说,薛天月又笑了,说:“是我瞎担心,之前玉龙也说会如期娶我。”
玉龙只怕就是她情郎的名字。
说完,她自觉失言,红着脸请沐苏上楼喝茶。
两人坐在房中聊了些雍州的风土人情,又说了些京城的事,到了中午,还一起用了饭。
经过几个时辰的相处,两人亲近不少,沐苏便进一步问起薛天贞、薛天雪两人的事。
提起薛天贞,薛天月哀叹的说:“自从大姐姐和大伯出了事,大伯母就搬到后山的庙里代发修行去了。当初我们都以为大姐姐做了王妃,定然是我们之中最有福的,却不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我听我娘说,最可怜的是天雪堂姐,她怀着孩子被关进牢里,族里也没人肯去看她,堂婶都与她断绝母女关系了。”
沐苏想起薛天雪给自己下药陷害自己,又重伤风铃等事,并不可怜她,道:“薛天雪在京城做了些不应该的事,落到眼下境地虽然凄惨,却是咎由自取。不过祸不及后代,她腹中的孩子会没事的。”
薛天月问道:“真的吗?会让她平安生下宝宝吗?”
沐苏点头,算了算时间,说:“再过半年,你就做小姨了,也许你在出嫁前,还能见到小外甥一眼。”
薛天月很开心,说:“那太好了。”
沐苏又问:“薛天河也到年纪了,家里没给他物色一门亲事吗?”
薛天月掩嘴笑道,说:“这个事说来有趣,在婶婶去京城之前,她一直说天河是个难得的读书苗子,不能让他太早成亲分了心。但自从去了一趟京城回来,婶婶就开始给他挑媳妇,说若再晚了,好的都让别人家挑了去。但婶婶左看右看,哪家的都不满意,说什么不如‘苏姑娘’有眼缘。我们都不知道这位苏姑娘是谁,沐小姐您可知道天河在京城认识了什么姓苏的姑娘吗?”
沐苏诧然失色,姓苏的姑娘她和薛天河都不认得,但她下意识觉得,“苏姑娘”极有可能指的就是她沐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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