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敬之琢磨了一下, 老实道:“您对皇上的感情实在有些复杂。”
太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立刻问道:“皇上身上的障......”寻母草是她指引寒敬之去找的, 她对障的了解,都是在知道萧夙机中了之后, 可惜身居深宫, 想要知道这种北苗的秘法,实在是太艰难了,与她相比, 长荆倒是容易的多, 不仅给皇上下了障,还能待在皇上身边加深控制, 她也是在长荆那里套来的话,想要解障,需要寻母草和下障的顺序。
寒敬之目光有些冷:“我都会加倍的从太师身上讨还回来。”
太后着急:“这世上只有他会解,你们千万别轻举妄动!”
这世上不止他会解,同样会解障的, 还有从小被继母和生父折磨的北极仙翁聂卿,但寒敬之没有说。
“不过是凡胎俗骨, 总有让他付出代价的法子。”
太后攥了攥拳,冷笑道:“你这是在逼皇上死。”
寒敬之从桌上提起仿制的鬼面具,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可以饶你一命,你毕竟是他的母亲。”
太后望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不管你信不信, 长荆的确是他父亲,这多年前的一本烂账,你总归理不清。”
一听她这句话,寒敬之就知道自己已经站着上风了,他一直担心,太师还有什么后手,所以告诫赢裘不要轻举妄动,但看太后如此担心,便知道大概太师最近也很捉襟见肘,在天子脚下能培养多少人手呢,上次城郊硬生生被北极仙翁废了那么多死士,想必外头的人想进汴州也不是那么容易。
对于萧夙机的身世,他心中也隐隐有了揣摩,大概不会是太师的孩子,太后此举不过是想保住太师一条命罢了。虽然太后一直强调,自己是为了保护皇上才被迫受制于人,忍气吞声,但这实在有些牵强,一个母亲,怎么能容忍自己的骨肉身中烈毒却又默不作声,怎么能如此残忍的废去皇上的武功?
除非她对这个孩子,不仅有爱,还有恨,这种恨意不会源于萧夙机,一定是源于他的父亲,所以太后在面对皇上的时候一直很分裂,一面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他无辜,可怜,受尽折磨,一面又觉得这是仇人的儿子,甚至就不该存活于世。
但母性到底迫使她做了一些事,给太师制造了一些绊子,不过这些绊子也只是希望太师稍加收敛,不要过分控制皇上,为害百姓,她根本不希望太师有事,就像是情人之间的小打小闹,我对你的行为不满意了,于是用自己的势力稍加惩戒,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不要忽视我的存在。
天气很晴,即便漫天飘着细软的雪花,依旧很晴很亮,寒敬之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冷,不仅是天色,还是汴州泛起的热情,都让他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满足感,新年了,而他和萧夙机在一起,没有分开,没有受伤,所有的事情都在好转。
但是绝不能将糟心事留到明年,一切的一切,在大年三十之前,总该有个了解了。
回到宫内,刚翻身跳下燎原火,萧夙机就扑了上来,嘴上还沾着桃花酥的残渣。
“说,去哪儿了!”萧夙机眯着一双漂亮的狐狸眼,仔细打量寒敬之,一大早就找不到人,问谁谁都不知道,神神秘秘的。
寒敬之轻轻翘嘴唇,从背后拎出一个小罐子,在萧夙机眼前晃了晃:“城东酒坊的桂花酒酿。”
萧夙机眼前一亮,赶紧放开寒敬之转而抱向了罐子,罐口封的严实,萧夙机小心翼翼的将盖子拽出来,将鼻子凑到罐子上嗅了嗅,清清甜甜还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这得得益于百姓们疯狂的送礼,让萧夙机尝到了不少民间美食,这个桂花酒酿就是一种,萧夙机头一次喝到这种酒,甜甜的,糯糯的,比宫内的饮品还要好喝。
“师父呢?”寒敬之知道萧夙机的注意力被酒酿吸引了,终于不再关心他干什么去了,所以便放心的与皇上闲聊着。
“两个师父在和暗卫豆豆狼人杀,玩的可开心了。”萧夙机有点怨念,因为他没学会,就只能蹲在旁边看着。
“狼人杀是什么?”寒敬之一愣,这宫里的东西他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唔......豆豆发明的游戏,但现在是北极仙翁在大杀四方,师父脸上都贴了好几片纸条了。”
这游戏按豆豆的话说,玩的是伪装和算计,果然北极仙翁更加出类拔萃一点,脸上的表情什么都看不出来,不像师父,拿到那个狼人紧张的手都在哆嗦,拿到好人就瞬间有底气了,实在是没眼看。
两人一边走一边逛到了御花园,寒敬之突然问道:“皇上身上的余毒想要解么?”他明白,想要将萧夙机身上的障彻底清除还真的需要太师,不然皇上就无法记起以前的事,更无法知道太师通过皇上的口都干了什么勾当,但是......他真不希望萧夙机回忆起以前。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萧夙机疑惑道。
“如果皇上想解,我们还要算计算计,如果不想,大概现在就可以下令捉人了。”无需再等,一切已经很清楚了,太师是罪魁祸首,更是控制皇上铸下大错,让皇上背上暴君罪名的恶人。
“爱卿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萧夙机紧张。
寒敬之点点头。
萧夙机小心翼翼的问道:“是......是太后么?”如果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心里一片茫然,虽然他对这个母亲的印象不深,但到底血脉相连,不能断的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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