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走出公寓楼时整个世界都仿佛要被淹了,他撑开伞都觉得风能把伞吹跑。他被风吹得一阵心酸,这样大的风,这样的独居。
——顾关山平时都是在依靠谁呢?
天似泼墨,风雨如晦。
风疏雨骤,风稍小了些,雨却很大。
异国的长街,顾关山从城铁出来时浑身湿透,出门时穿的裙子黏在腿上,连头发都一缕一缕的黏在脖颈处,十分凄惨,却顽强护在怀里。
沈泽一看就心疼:“你做什么?”
顾关山停顿了一下,不自然道:“里面有点重要的东西……手机也在里头,不能淋湿。”
沈泽拿外套将她裹了,恨不得将她裹成个球,扛着她回去。
“包给我。”他说,“淋得太厉害了,今天非上课去不成吗?这个课实在是没有必要。”
顾关山歉疚地说:“今天比较紧急。我回来得是不是有点晚?我在那边稍微吃了一点……沈泽你饿吗,我们在路边店里随便买点回去吃……”
沈泽嗤地一笑:“少小看你男人了,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莫名地,在沈泽心里烧了一下。
——那是个称得上家的地方。
而顾关山此刻就在他身边,她年轻的心脏在他的臂膀旁跳动,犹如不屈的火焰和冬日的阳光。
她是春日狂风,又似夏夜的暴雨,捉摸不定飘忽如烟,却又客观地存在。
顾关山笑道:“芝加哥大学啊。那怎么说都是芝加哥经济学派的发源地——社会达尔文学,我上学期还去听过讲座。佛利德曼,斯蒂格勒,还有奥巴……”
沈泽只觉得想逃避,根本听不得任何这方面的东西,胡乱地嗯了一声。
顾关山若有所思地说:“沈泽,你应该去看看。”
沈泽含糊道:“……改天吧。”
顾关山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们迎着暴雨回家,沈泽紧紧搂着他的女孩儿,残夜长雨,雨敲伞面。
沈泽在顾关山这里寻求的,是陪伴。
——也只有,陪伴而已。
他知道顾关山半点都不懂这些生意场上的东西,也不懂bp,连投行是什么都未必知道。她只是在学校里认认真真画着画儿,闲下来就在微博开点小车的大学生。
顾关山有时候沾沾自喜地给沈泽发自己最近做的满意的作业,就像一个等待家长夸奖的的孩子——沈泽如果万一挑了点儿毛病,顾关山就会去发微博挂老沈没审美,特别的欠收拾。
至于别的东西,沈泽一概没想过。
沈泽有她就够了,别的事有沈泽,他想。
然后沈泽微一低头,吻了吻顾关山浅色的唇。
暖黄路灯下,他们接吻时,雨如金盏花般坠入大地。
……
……
顾关山推开公寓的门,门里头是她住了近两年的、漆黑一片的小公寓。
她本来想的是晚上可以订个必胜客,不用羞耻y地展示自己的厨艺,可她推开门,却闻到了一丝甜腻的糊味儿。
顾关山懵懵地问:“发生了什……”
沈泽把她猛地压在了墙上,把门咔哒一声关了,满室的黑暗和温暖,还有一股糖糊味儿。
“关山。”
沈泽扳着她的头,动情亲吻他的顾关山,姑娘微微仰起面孔,在雨夜和黑暗里闭上眼睛,顺从地任由他亲吻。
“……你真可爱。”
唇分,沈泽盯着顾关山唇上的水色唇釉,她的唇釉洇开,诱人亲吻。
他沙哑而急切地重复:“……真的。”
然后,沈泽重重地吻了上去。
……
……
沈泽以她桃色的裙角擦顾关山的眼泪,伏在她耳边温柔地问:“宝宝,平时都不摸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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