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蹲在林轻身前,好半天才找出绳端的一头,慢慢帮把绳子盘出来。
林轻除了清醒,身子也没什么力气了,语气绵软:“因为别人玩弄你。”
“你猜对了。”陈一看着林轻昏沉的眼睛,点头表示赞扬:“绳子拿掉后感觉有没有好些?”
“不好。”
“什么感觉呢?”
“再捆一会我就可以死了,你们这些穿白衣服的鬼,总是把我拉回地狱。”林轻软在椅子上,出于治疗规则,她的手还是被绑在扶手上的。
幸好餐盘有按要求送到,陈一端过餐盘,坐在林轻的面前,尽量令她保持清醒:“是啊,这是我们彼此的使命,你呢负责产生我的职业,我呢,负责阻止你从这个地狱消失,道理你都明白,反正你不吃饭她们也会给你注射营养液,灌流食。想想,是不是自己吃点好些呢?”
“我知道你叫陈一。”林轻好歹还是睁了睁眼睛:“李诺文喜欢你。你不喜欢他,为什么?“
“这个世界喜欢你,你不喜欢他,为什么?”
“不一样。”林轻显然还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有非常强的求知欲,万事要得出答案,方可罢休,她侧着头想了想,感觉脑袋昏昏的,没有力气:“我吃一点再想。”
虽然吃得不多,但这种状态已经很理想了,陈一看着因为疲乏和饥饿睡过去的林轻,胳膊上密集而醒目的割伤章显着她的求死之心。
陈一拿起档案,在空白处写下:
2013年,十二月五日,患者拒绝进食,治疗方案:患者有强烈的求知欲,对其提问可提高患者的生存需求。
只是如果她想到答案了,或者曲解了问题的意思,都是又一轮的寻死吧。
陈一嘱咐门口值班的小护士:“一会让人把她带进病房,这两天让她好好休息,暂应该会愿意吃饭的。”
“那还要打针和按时吃药吗?”
“先不用。”陈一讨厌那些针和药,除了镇静和让患者失去自我的调解的意识,几乎对病症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但每天按时吃饭和打针,已成了每个精神病院的日常。
看来遇见许弥并不见得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一到下班时间点,陈一就看见许弥穿着花色夸张的针织罩衫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甚至还和神情淡漠的何树萍打招呼:“何医生你好。”
何树萍肯定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人是厨房的员工,见是陈一的朋友便默默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有事吗?”陈一本人想留下来再看看手头的患者资料和相关病例,看见许弥进来就先收了起来。
“你不是下班了吗,一起走啊,你住哪里?”
“和你住的地方离得挺远的。”陈一记得许弥是住在地下酒吧附近的,相较起来车程远,根本顺不到路:“你应该早就下班了。”
“为了等你咯。我想知道林轻怎么样了?”许弥在办公室里的档案柜前来回瞎看,像个好奇的小孩子,这么把年纪还能表现这种样子,陈一倒是觉得正常人里会比较少见。
“没事了,有吃饭。”
“你怎么做到的?”
“就劝劝她,叫她好好吃饭。”陈一被问得头疼,问问题是她每天的工作,现在被人问反而更不习惯。
“我能不能和林轻,或者其他患者聊聊天的呢?”许弥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
陈一摇了摇头:“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因为好奇喽,觉昨她们的脑袋里装的东西都很特别,可是没有什么机会去了解多些。”许弥说到后面有些叹气:“规定好多哦,再这样下去我就考虑去做义工了。这样接触患者会更多些吧。?”
想想许弥现在这样样子拿着绳子去捆绑制服发病的病患,陈一就无法再想:“你还是算了,好奇归好奇,不要太过份。精华病院的院规都是很严格的,尤其是为患者保密为重中之重。”
“那你这个做医生的和我多说说你们都是怎么治病的呢?”
陈一决定就这样下班:“不要问了,这些都是不可以透露的。”
“那我看到有些人都会专门报道一些特殊案例怎么说?”许弥仍旧不死心。
“你需要记者证,还有取得院长的采方许可,或许就可以以采访的名义针对一些特殊病例进行跟踪报道,但实际上,一般正常的院长都是不会批准这种事情的。”
“为什么?”
“反正我没有见过。”大概治疗成效并不显著吧,许弥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跟在陈一的后面:“一起吃个饭喽。”
“不用了,我回家吃。”
“陈医生,我挂你的号看病吧?”
疯了,之前认识的许弥根本不是这样的,虽然许弥有必要看医生,但陈一倒真不敢接这样的患者,她只当是个笑话踩着油门往家的方向奔。
在路上的时候,她开始想到李诺文今天提到的。
陈常东怎么会无故地专门让李诺文去帮他接送蔻乖乖的母亲呢,即使是病患家属,也不至于,说是朋友,但老爸基本都是在学校里呆,其它熟悉的朋友,陈一也会认识些,从来没有听过姓寇的。
这样一路上想着,陈一倒发现自己最近对于蔻乖乖的跟进确实有些少了。
就这么想着,她就开始盘算着时间,看什么时候能和寇乖乖会个面,只是还没有到楼下,她就远远看见刚才一直在念叨的两个人在电梯门口有说有笑,而且像是相熟以久的状态,在旁人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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