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叶长时听得惊心动魄,总担心即老爷子下一秒就要让即陵交出翡翠戒永别家主之位了,却听他话锋一转,虽仍是在对即陵说话,视线却是放在了自己身上:“你找的这对象比你好多了,好歹人家演的戏好,老婆子挺喜欢看,之前大结局那沈少爷死的时候,她还躲起来偷偷抹眼泪了呢,当我不知道……”
于梦微一听顿时抬头瞪了他一眼:“在小辈面前说些什么呢!”
叶长时有点懵,心道老头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这时候不是该怒斥即陵给他找了个男孙媳妇回来吗,怎么扯到演戏上去了,唠家常么?
他想不通即藏剑夸他演戏好的话用意何在,也不觉得受宠若惊,反射性地说了句:“我演戏才刚起步,陵儿哥比我好多了!”
即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突然冒出的新称呼。
即老爷子呵呵一笑,说:“他的电影我也看过,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在演点什么,票房还这么高,真没意见!”
叶长时听得一头雾水,猜不透他在暗示些什么,联想到刚才的话,连即藏剑是不是想通过自己让即陵别再混娱乐圈的想法都产生了,此时却听于梦微插了句嘴,说:“陵陵你别听他瞎说,老头子每次都要偷偷摸摸给你电影包个十场以上,我说他这私房钱花哪去了。”
即藏剑没想到她会拆自己的台,脸放了下来有点不高兴道:“还不是你总喜欢看这些无聊的电影。”
于梦微哼哼了一声,貌似对他这装模作样的表情看不过去,嘀咕道:“也不知道哪个老头子看《落雁》看得老泪纵横……”
即藏剑:“……”
尽管她放低了声音,可几人离得近,都能大致听清她说了什么,叶长时记得《落雁》是即陵与张岩安导演合作的一部非常经典的骗子,他刚来这世界时曾刷过一遍,影片中确实有很多泪点,但也不至于让即藏剑这样铁铮铮的人哭得老泪纵横,那画面太美,他表示有点想象不出来!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即陵大抵已经对这老两口子互相拆台的场景习以为常了,他一言不发地安静喝着茶,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转头望望树,宛如一个置身事外的高人。
叶长时无奈,靠不上这闷葫芦只能自己控场,他趁机转移焦点将一个古朴的紫红色木盒从礼品袋子里拿出送给老爷子,笑说:“之前您八十大寿没能过来送上祝福,着实有点遗憾,幸好今日还来得及补上寿礼,我没什么钱,礼薄,爷爷别介意啊!”
木盒是方形的,边角金丝镶嵌,面上刻有浮雕,表面的油漆不那么光滑,带着一种厚重的历史感,会让第一眼看到它的人猜测这是不是件老古董,掀开盖子,里面黄色的绢布包裹着的一尊玉佛,巴掌大,并不是用来佩戴的,叶长时听即陵提起过一个即老爷子年轻时领军剿匪遭遇陷阱埋伏被追杀,最后在一座寺庙躲过一劫的戏剧性故事,思来想去就选了这么个寿礼。
其实以即藏剑如今的身份,什么稀奇古怪的好东西没见过,晚辈送礼也就送个心意,何况自己的背景对方顾及早就查了个一清二楚,他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去买那些贵到爆的珍宝,恰到好处地送个祝福便足够了,故而礼物的准备他没怎么太花心思,玉佛是在玉器店挑的,据说开过光,可认真算起来其实还没他一套高定礼服贵,倒是那木盒可能有点来头,因为是在空间的竹楼里拿的,纵然这盒子是曾经翡翠戒主人买东西送的,到现在也有些年头成古董了。
即藏剑拿到木盒的时候貌似挺满意,盯着盒子表面瞧了瞧摸了摸,随后点了点头,打开盖子一看,便咧开了嘴,笑呵呵道:“你有心了。”
他说罢,不等二人反应,忽然站起身朝着一边的圆桌走了过去,从背影看,他的腰板挺得很直,步履生风,就是随便找个人来也能瞧出这老爷子不简单。
叶长时不知他下面会有何举动,便同即陵一块坐在原地没动,接着见即藏剑从圆桌的桌布底下抽出一个红红的东西,放到背后缓缓踱步过来,神神秘秘地将那东西递到他面前,然而叶长时低头一看,其实就是个红包。
他心情复杂地接了过来,道了声谢,即藏剑拍了拍他的肩,又看向即陵,不咸不淡道:“你们好好处着,我看婚事年底可以准备起来了。”
即陵:“!”
叶长时:“?”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节前一天,即老爷子心事重重地坐到孙女即筱爱身旁,心想:明天大孙子总算是要带他对象回来了,想他当年三十的时候,几个孩子已经满地跑了,这木楞子也不知道像谁,找个对象可真不容易,看来明天媳妇带回来,他得替他们即家给对方留个好印象……即老爷子:“小爱啊,你说我明天该怎么给未来孙媳妇留个好印象?” 即筱爱:“您就夸他呗,这第一印象是互相的,您让他明白您很满意他就好了!” 即老爷子听了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第二天——即老爷子:“你的戏演得非常好,比我孙子好一万倍,我孙子演得那叫什么玩意,根本就看不了!” 叶长时流汗,脑中划过一万种猜想:他到底在暗示什么,为什么要贬低亲孙子来夸自己,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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