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不忍再看这一幕,转身便想离开,他却倏尔抱住王后的腰身,带着哭腔反反复复地哭嚎着这三个字,反反复复地认着错,似乎这样就令一切都没发生,他的眼眶绯红,大颗的泪珠簌簌而下,沾湿了二人的衣袍,整个房间都是他绝望的哭声,传出了殿外,传遍了整个东宫……
大约是被哭声中的悲伤悔恨感染了,门口的侍女、站岗的侍卫、疾走的太监也都渐渐湿润了眼眶,为他们的殿下而哭泣,为逝去的帝王而哭泣,为衰败的国家而哭泣……
他们不禁想着,曾经繁荣的王朝,到底还有多久可以存留呢,倘若国破家亡,他们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
太子韶赋沉浸丧父之痛与爱人背叛中将近半年,在一顿大哭与发泄后终于觉醒,可惜时间不等人,此时天下早已不是原来的天下了,国已不国,山河破碎,至终,他只来得及送王朝最后一程!
西风残照,萧瑟而凄凉,兵临城下,战鼓雷鸣,一阵浩浩荡荡的军马厮杀过后,只剩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城池。
传承了几百年的王朝都城在一片野火中燃烧殆尽,百姓在滚滚浓烟之中躲藏窜逃,四处哀声连连,敌军的战马嚣张地踩踏着王朝最后一批士兵的身体入内,掠夺残杀,鲜血与残肢铺成了一条历史的进程!
厚重的乌云在城池的上空聚集,方圆百里天昏地暗,电闪雷鸣,一场狂风暴雨正在酝酿之中。
高墙因为战火而破旧,上面或许还残留着一代代先人士兵的血液,王朝太子一身华丽朝服站在都城的城墙之上,纵然被敌军层层包围,他的面色却始终沉着而无惧,俊美的样貌与不凡的身姿仍旧会让近距离围着他的士兵惊叹又于心不忍,他目光遥望着远处破旧的宫宇高墙,眼中凄怆哀然划过,默然松了一口气,闭眼向后倒下!
残风席卷着蓝袍与墨发在风中飞扬,但终究留不住他的身体,城下杀人如麻的士兵们此刻却纷纷撇开眼不愿看这残忍的画面。
“不——”
一声凄厉的哀鸣响彻城楼,白墨瞪大了眼倏然下马,不顾周围士兵阻拦朝着那血泊中的人跑去,秋风瑟瑟,场面凄凉,都城外,那位惊才风逸的王朝太子不到片时就已变得面目全非,毁灭一个人总是如此简单!
电影背景音乐变得哀凉,画面一转到了两个月前,灰暗的大牢内,韶赋静静看着关在其中的身影消瘦的白衣人,谁都未曾开口,缄默的氛围令时间犹如被静止了一般,良久之后他问:“三年了,你可曾真心爱过我?”
白墨始终未转头看他,一直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用着韶赋而言最为陌生的姿态面对着他,闻言,毫无犹豫的,他回答:“不曾。”
意料之中的回答,韶赋苦笑了一声,又仿佛是在自我嘲讽:“好,我知道了……”
昏暗的画面渐渐淡去,与城外的滚滚硝烟融在了一起,四处荒凉而凄惨,仿佛能嗅到空气中到处充斥着的死亡的气息。
白墨在韶赋尸体前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手指擦过他脸上的血迹,眼中明明是哀伤至极,却是流不出半滴眼泪,最终,他只轻声叹道:“我骗了你……”
豆大的雨点倾泻而下,鲜血被洗刷,尸骨被掩埋,王朝最后一任太子之血浸透了他的土地!
数月之后的晨曦,红日于东方升起,镜头从新王登基、百官朝拜的恢弘殿堂慢慢移向了繁华的都城街道,随后迅速高升掠过广大荒原树林,辽阔城池山崖到达了一个小镇,镜头在小镇外的石碑上刻的“南阳镇”上停留片刻,接着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仍然身着一身白衣,眉间哀愁不散,那是白墨。】
大屏幕一黑,结尾曲悠扬哀转的前奏响了起来,乐声是应和电影的惆怅,片刻之后清雅男声插入其中,怆然歌词缓缓起唱:
“风霜消磨傲骨做尘又一度春,黄沙埋葬功过几本,旧时一曲古调箫声只影独人,暮色徘徊不肯西沉……熟识笔文灼烫心门,已无关风月做衬,可供我转身,守山河一程。”
整个放映厅一片寂然,没有人起身,没有人说话,大家静静的倾听歌曲,平复心绪,一些较为感性的观众至今都红着眼眶擦着眼泪,大约是歌声曲调太过悲凉,即使电影放完了,他们仍是忍不住为那位才貌双绝的太子感到酸楚,努力抿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一直等到歌曲进入尾声,放映厅的灯一盏盏点亮,大家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了下来,一个个低着头不太好意思的离场,夏启耀拿着纸巾擤了把鼻涕,叹声道:“不愧是张老的徒弟啊,电影拍得真不错,剧本也好,是良心影片啊!”
“再好的电影也得有好的演员才能有这种效果啊!”杨年洪在旁边幽幽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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