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夕……”
梦中,亦不知有谁……在低低地唤自己……
叶邵夕猛地扭过头去,看清来人,眼神颤了颤,隐忍片刻,终于唤了一声:“师父……”
男子如往常般地笑了笑:“好徒儿。”
叶邵夕听见男子仍是如此唤他,心中不免一凉,胸中像是空了一大块,空荡荡的,一点一点地下沉。
“邵夕,答应师父一件事。”
叶邵夕垂下眼帘。
男子面目沉静,一遍一遍地重复:“舍身取义,杀身成仁。邵夕,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所以,师父只要求你做这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
“否则,为师将生不能生,死不能死,魂无所归,万劫不复,终日天雷轰顶,百世再难为人!”
叶邵夕垂首静默,挤出声音硬笑了一下,闭上眼睛答应下来。
是不是师父在那时起,就已将自己当做了煜羡王朝的工具?所以死前才要自己立下重誓,即使拼死也要护得云阳山众兄弟周全。
程言的意思,叶邵夕无从得知。
他只知自己现下胸腔内有翻江倒海的钝痛,胃口中亦有不断地翻涌而出的酸液,令人恶心,几欲作呕。
当年,他被师父言语相逼,立下毒誓。那时他懵懂年少,不明缘由。如今真相大白,他才顿悟,原来师父的每句话……都是精心算计好的……他明白真相必会有见光的一天,所以寻思许久,愿意以己之身,逼迫自己发下毒誓,以保得煜羡那二人的周全,云阳山的周全。
“那就好……”
每一次梦中,男子见他立下重誓,都会放心地笑笑,然后才对他温和地说道:“邵夕,你一直很乖,所以,你不会让师父失望的,是不是?”
“我……”
男子在梦中转身,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辉,似乎就要羽化离去。
“等等……师父……你……”叶邵夕略一犹豫,便已出口:“……是不是……我爹?”
梦中,男子的脚步停了停,在他问出这句话之后,突然严厉。
叶邵夕即便在睡梦之中也被深深地触痛了,男子彻底消失的时候,叶邵夕也心里大恸,猛地睁开眼睛。
他一个激灵,蓦地坐起身来惶惶四顾,呼吸急促,脸色亦很是苍白难看。
宁紫玉也被他惊醒,缓缓睁开眼睛,问他:“你怎么了?”
叶邵夕看见是他,不由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身躯随之一软,终于放下心来,本来盖在他身上的锦被也尽数滑落,露出一大片赤裸的后背和前胸。
“又想吐了?”叶邵夕很难得地没有冷言相向,宁紫玉挑挑眉,微觉得奇怪,也随着他坐起身来。
他望见叶邵夕裸呈的后背,忽然勾唇一笑,猛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用自己的yù_wàng摩擦着他道:“刚才就没有做,现在你既然醒了,不如……就让我尽尽性如何?”
叶邵夕刚想说话,胃里忽然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不适,他闷哼一声,也顾不得推开宁紫玉,连忙趴伏在床边,又是好大一阵干呕,他这种架势,似乎连整个内脏也要被他全部吐出来了。
宁紫玉皱紧眉心,yù_wàng不能纾解,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你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病好了么?”
叶邵夕连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刚想张口,就又是一阵昏天暗地的干吐,根本难以遏制。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整个身体倦怠疲累得厉害,动也不想动。心情也是时好时坏,极易暴躁,而且夜里常不成眠,恍然若失,心情滞沮。
他不常在宁紫玉这里过夜,而是有一个单独的小屋,安置在竹林中间,还算清静。因为他近日来精神迥异,只愿一个人待在一处,而宁紫玉偏偏又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见他不愿,便非要逆着他的心思来做才开心,因此便见那姓舒的贵人赶了回去,却将他强行留了下来。
这夜,本来宁紫玉将他强行拉上了床,要行那苟且之事,却因为叶邵夕昏天暗地的呕吐只得作罢。叶邵夕吐完,身子不适,不愿行欢,宁紫玉便拦着他入睡,可谁知睡到一半,叶邵夕又因为噩梦惊醒,搅扰了宁紫玉,这下就让他更不快了,说了几句很是冰冷的话来嘲讽他。
对于此,叶邵夕早已习惯,选择漠视。待得轮番的呕吐终于停止,这才软下身子,似乎是累极了的样子,微微张着唇喘着粗气,靠在身后的软枕上。
此时此刻的叶邵夕看起来好不狼狈,额上沁满了冷汗,几缕黑发湿漉漉地粘在鬓边,脸色又是十分的苍白。宁紫玉看了,不知为何,心中竟是多出了几分不忍,不由又一次忍了yù_wàng,伸手将他勾进怀里,揽着他侧身躺下,盖好被子,沿着他的后背轻轻抚摸。
叶邵夕瞠目结舌:“你……”
“明早叫太医院的人来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必……”
“我找他们还有别的事。”宁紫玉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他说罢停了一停,见叶邵夕仍然是睁着眼睛不睡,似乎有些茫然若失,不由一阵不悦,便将手轻覆在他的双臀上,揉了揉,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若是还不睡,小心我可不管你身体如何,现在就直接把你压在身下做了。”
叶邵夕心里一悸,不知为何情绪波动得厉害。他不知受了宁紫玉影响,还是近日内身体不适的关系,总之倚在他的怀里,渐渐感觉到一些起死回生的温度,因而也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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