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君赢冽”这个名字的瞬间,叶邵夕身子轻轻一颤,袖中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他曾在那人嘴中无数次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他知道,这个出身高贵的广安王爷才是那人真正的心爱之人。
宁紫玉望向叶邵夕,优美的唇角微微一勾,挑衅似的道:“君赢冽,也就是你的亲兄弟。也是我宁紫玉,这一生,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的人!”
叶邵夕听罢这话,面上虽面无表情,脸色却已惨白。
宁紫玉却置之不理,继续优哉游哉地道:“当日陪皇上皇后一起去的,除了一名大內御医之外,其实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你二人共同的生父,程言。”
“程言侍君媚主,惑乱朝纲,声名本来就狼藉,倒是想不到,他居然能一石二鸟,把堂堂成贤帝君少瑜的皇后……也给上了。”
“想象不到吧……邵夕……其实你才该是那日成贤皇后费尽心血,九死一生诞下的子嗣,只不过……那日很不凑巧的,呈现帝君少瑜赶在你母亲之前,早一步生下了君赢冽。”
“想当然,一个帝王,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爱的男人与别人生下子嗣,他待你母亲来,不过是为了躲避天下的耳目。既然现在他已安然产下子嗣,你想,他留你何用?”
“……”
叶邵夕不说话,宁紫玉便继续说道。
“住嘴!宁紫玉!你胆敢诬陷我大哥!”梁千在一旁激动道。
“哦?还是你们想,一辈子都瞒着他?为你们煜羡效力?”宁紫玉讽刺梁千道。
梁千不再言语,似乎不知该如何反驳,宁紫玉随即又徐徐说道:“之后,你母亲被强硬下令接受君赢冽,作为皇子抚育成人。而作为她亲生儿子的你,则被人秘密送出皇宫,若不是程言暗中周旋,只怕你在半路上早就被成贤帝君少瑜所派出的人截杀。想来程言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到底是存着几分怜悯之心的。”
叶邵夕怔怔,好半天后,才涩涩地笑了一声:“不可能是师父……不可能……师父是救我的人,他不可能……”
“叶兄弟……大哥他……也是有苦衷的……你千万……”梁千在一旁道。
“不可能!”叶邵夕忽然大喊了一句,截断了梁千的话,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爹娘早死了!他们就死在我的眼前,若没有师父,当年我也早就死了,我不许你们任何人侮辱他!绝对不许!”
“侮辱?”谁知宁紫玉闻言,却是挑眉一笑,道:“也对。作父亲的,却不承认自己的儿子,反把你关在冰天雪地的门外,另外又想尽办法,不知从什么地方给你招来一对假父母,然后知道你长大了,可以替他做事了,又费尽心机地解救你于危难,不得不说,程言这一步,走得可真高明啊……”
叶邵夕此时身上虽并无异样,但脸上都没了血色,好似四人一般。
无人知道,他的灵魂在这场变故中痉挛。他这时才知道,自己一个人,到头来,他终究是自己一个人。
没有爱人不重要,不知道身世也没关系。纵使昔日的承诺化为一纸空谈,他也怨不得,恨不得。因为梦醒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的灵魂早已被他束缚住了,沉沉溺溺,或许这一生……都无法安歇。
原来,他从不曾把自己放在心上,亦从不曾在意他所想,他以前一直说喜欢自己杀人时的样子,现在想想,那只不过是他透过自己,在看着自己心仪的煜羡战神——君赢冽罢了。想来只有在自己杀人的时候,才会比平日里更像君赢冽。
他该说……上天很残酷?不是的……上天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
叶邵夕想笑。
对着面前的宁紫玉,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哭,抑或该笑?
面前这个人,带给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山盟海誓。也同样的……亲手教会了他什么叫誓言依然,而那个信誓旦旦说着誓言的人却已不在了。
原来在这世间上从来都没有过“林熠铭”。
人就是这样,一旦踏上七路,便不可折回,再难折回了。
叶邵夕多想笑,却觉得笑都是那般晦涩和难过。
“为什么你偏偏是宁紫玉……”
“如果是林熠铭,他定不会这般残忍地在我面前揭开真相……”
他想问一问上天,但上天不会给他答案。
前路茫茫,抬起脚来,才知自己举步维艰,待到清醒之后,想要抽身,却已是千难万难。
惊醒之后,是说不清的怒,是道不明的恨,是此身良苦,非生非死,难以承受的巨大绝望和深沉痛苦。
叶邵夕忽然催起体内真气,将数步之外的长剑重新取回手中,他拿剑指着他的时候,二人四目相对,叶邵夕剑尖一颤,几乎是咬牙才能硬撑下去。
人说最难控制的是感情,尤其是这情牵扯到自己,便更难以把控了。它总是随着自己的剑尖游走,奔涌而出,具有明明注定的侵略性和掠夺性,挣也挣不开。
然而宁紫玉……注定只与他背道而生,只能越走越远。
“叶邵夕,你爱我。”宁紫玉微一挑眉,很高兴似的,“就算我说出你的身世,一再的打击你伤害你,你都从未想过要杀我。”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
他不知是在回答宁紫玉,还是在一字一字地麻醉自己,他无比艰难地吐出这些字。
叶邵夕忽然觉得,他所要承担的,已经不仅仅是命运加注在他身上的种种重负了。他抗拒不了宁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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