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目不转睛,总感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自己心中翻腾——那显然并不源自于他自己,而是原主留存在身体中的记忆。
这到底是什么人……让原主在即使记忆全部消失的情况下也能引发如此剧烈的情绪?而且那情绪着实复杂,以至于他一时竟不能分辨喜恶爱恨,只觉得心绪震荡,胸口那股郁气似乎马上便要冲将出来,连喉咙口都感觉到浓重的铁锈腥气。
那男人身后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面色一变,急走两步上前,两指搭上他腕脉,闭目仔细查探。
“他怎么样?”为首的男人面无表情,双手背负在身后,虽然跟那个一开始出现的少年询问床上的人的身体状况,却连看都不看他,仿佛是在问什么没有生命的物事。
少年挺了挺胸脯,朗声答道:“禀将军,这位公子才刚刚醒过来,醒来一句话都不说,小的正在问他呢。”
苏怀瑾又轻轻咳了两声,不再注意那边的情况,把心思收回来稍稍闭目养神,思索自己眼下的状况。
他还没碰到过这么棘手的情况,对所处环境竟全然不知,更不知晓原身的身份,愿望,甚至他想要报复的是谁,他来到这个世界就真的如同失忆的原身一样,唯一有些优势的大概就是他没有真的失去生存能力,大概能比原身多些掌握主动的机会。
更糟糕的是,他现在连秋泓的存在都感知不到,也不知他到了哪儿去,这身体破败不堪,不但没有像之前每个世界那样在他到来的瞬间自动得到修复,还连经脉都损坏严重,恐怕就是能保住一条命,今后也难再练习过于高深的功夫了。
“这位公子福大命大,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给他诊脉的中年人收回手指,声音中有些欣慰,“只是内伤太重,即使好生调养,今后的日子恐怕也不大好过。”
苏怀瑾心中一沉,他自己便颇通医理,对这身体的情况已有了大致的了解,可到底还存着一二分幻象,希望这个世界的人有什么特殊的治疗手法,现在看来,却实在是痴心妄想了。
为首的男人走过来,在大夫让出的位置上坐下,面色沉沉地看着他,眼中掂量之色甚浓,倒是没有什么怀疑。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身上的气势太强,以苏怀瑾现在一碰就碎的身板儿简直被压得喘不过气,他忍不住稍稍向后挪动了一下,便被身上骤然传来的疼痛弄得浑身一僵,原本撑着身体的手臂也一软,晃了晃便要摔回床上。
正当他闭眼等待即将到来的加倍的疼痛的时候,跌落的身体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那手臂与他身体相接处又冷又硬,显然是铠甲的触感,却意外的并不让人难受,暖暖的内力从对方手上传过来一丝,倒让他瞬间便好过许多。
苏怀瑾紧张地睁开眼,果然是那个男人出了手,对方深黑的眼睛看他的神色有一丝戏谑,好像对他的任何心思都心知肚明。
滚蛋,别用你龌龊的心思来揣测本公子!
他喘了口气,努力挣扎了一下想从那男人臂弯里出来,没想到那人竟毫无预兆便放了手,让他的动作落了个空,反而因为动作而更重地摔到床上,被那猝不及防的疼痛搞得头晕眼花。
“别跟孤耍什么花招,”男人的唇角挑起一点,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你们的那些小花样,在孤面前可不起作用。”
苏怀瑾差点被他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对方话中的意思让他羞愤不堪,却什么都做不了,只好暗暗忍下,憋得自己险些吐血。
他咬咬牙,尽管痛得眼前发黑,还是勉力撑起身体,尽量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多、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在下身无长物,此恩请容后再报。”
“哦?”男人诧异地挑了挑眉,“孤从魏军的马蹄下救了你,还废医废药地好不容易把你抢救回来,现在你轻轻巧巧一个谢字,就想直接离开?”
“……”难道你刚才的意思不是让我识趣点快些滚蛋吗???
还没等苏怀瑾回答,便闻到一股极为诱人的香味儿飘了过来,刚才那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出去又回来,托盘上变成了一小碗清粥,那清粥也不知是如何熬制,表面上只是普普通通白花花的一碗,却有极为鲜美的滋味儿从中散发出来,晶莹的米粒颗颗饱满,仅只是大米原本的清香便已诱惑至极。
在上个世界饿了将近一年还没缓过来的苏怀瑾根本受不了这种刺激,再加上这身体腹中也是空洞无比,顿时发出一阵渴望的声响,在空荡的帐篷内显得格外清晰。
苏公子的脸一下子红起来,他向来恪守礼节,从未遇到过如此尴尬失礼的状况,可身体的状态骗不了人,不论他如何强忍,也控制不住自己喉结一动,又咽了口唾沫。
那男人憋不住笑出声来,亲手端下粥碗,恶劣地调侃道:“看来确实是灾民没跑了,小兄弟,你有多长时间没吃过饱饭了?”
“……”
“可也不像,你们说,哪见过逃荒的这般风神俊秀细皮嫩肉?这样,孤告诉我你的名字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这碗粥就给你喝好不好?”
“……”滚蛋!
“怎么样,不想喝?”
苏怀瑾半抬起眼,用自己最无辜最怯生生的眼神看过去,他混娱乐圈那辈子专门练过面部微表情——反正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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