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那奋斗的历程也着实是充满血泪。
而这一切都在谢长风师徒到来之后改变了。
首先创造惊喜的是谢元带来的那一万余士兵。
本来在这种小势力投奔而来之后,李秀德都是要把他们的队伍打散,然后随机安插到自己手下的军队中去的,可这一次也许是为了给谢长风面子,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谢元这支队伍实在是出尽了风头,甚至被誉为“百胜之师”,他非但没有收缴谢元手中的兵权,反而还另拨了一万余人给他,共凑成三万人的先锋队。
然后这个先锋队放出去一个月,就给他打回来了久攻不下的高甸城。
那时李秀德的心里简直是震惊的。
高甸城地处中原,周围既没有可以利用的地势,也没有可以引入的洪水,张义良的军队在那里坚守不出,正巧是他们两个领地交界处伸出的一柄宝剑,悬在那儿愁得他日夜不得安生,偏偏还没有一点儿办法。
可现在,居然被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带着区区三万新捏出来的先锋军给攻破了?!
可谢元要带给他的胜利还远远没有结束,先锋军每人都配备了马匹,机动性极强,撒出去以后就变成了游荡在中原大地上的黑色幽灵,日夜奔袭攻坚,未尝一败,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到了后来,许多魏军和张陈二人麾下军队只要远远瞄见“谢”字大旗就两股战战,恨不能望风而逃,“谢阎王”的名声传得响亮,玄甲小将的形象几乎盖过了不久之前才令人们津津乐道的江湖侠少。
再加上谢长风带来的名人效应,短短半年时间,李秀德军就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飞快地壮大起来,大有打破三足鼎立而称王称霸之势。
说起来,现在三路义军统领里面,也只有李秀德尚未称王了。
他倒也不着急,看着时机差不多,把率军到处乱窜的谢元召回来之后,索性将手下大部分士兵都交由他操练,自己每天端着个紫砂壶乐呵呵地在军营中观光闲逛,大有提前退休养老的意思。
——本来也是,现在谢元几乎包揽了营内所有战事,那些老资格的将领们也对他越来越服气,武将方面一派和乐融融,根本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地方。
至于文臣那边——这就又是另一件让人跌破眼镜的事情了。
谢长风一点儿都不像徒弟那样锋芒毕露,开始时每日只是打坐练剑,简直是把军营当作了他的道观,可长风剑积威甚重,大多数士兵甚至只是看他站在那里便无端觉得自己刀枪不入战意熊熊起来,甚至觉得高人就该有如此风范,没一人对他的行为表示不满。
最后给他找到合适位置的,还是洪文承。
洪文承这个人,看人的眼光极准——他这辈子也就在陈林那儿看走过一次眼——在重见谢长风的第一面时,他就明白,这个昔日的好友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现在已经不太愿意去回想原来的谢长风了,因为那无疑会让他心中窒闷不已,他只是试图说服着自己接受现在这个,并识趣地把那点当年还没萌芽便被斩断的绮思深深埋藏起来。
总之,不论过去的谢长风如何,如今的他,绝对是堪比荀文若的王佐之才。
既然如此,就该把他用到最合适的位置上去。
啧,也不知道若是那陈林见到如今的长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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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后来大启王朝的开创者和继位者,谢元一直是一个争议很大的历史人物,但即使是再苛刻的卫道士,也无法否认这位君王在历史长河中闪耀着的,无与伦比的军事天赋和治国能力。
所有的史书都不约而同地强调了一点:这位后来定年号为怀德的皇帝,在领军攻陷旧朝王都的那一年,才只有二十一岁。
同年,开国皇帝李秀德登位,年号神武,史称□□。
陈氏义军大营。
“报——陛、陛下!”
一个浑身风尘仆仆的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中军大营,宽敞的营帐里此时正挤得满满当当,王国里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官员都被集中在这里,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阴沉的表情,气氛窒闷到几乎要凝结起来。
“又怎么了!”坐在最高位的陈林满脸抓狂,他的面容早已不复当年的英俊,胡子拉碴不说,眼睛下面也有着深深的青黑,面皮都被酒色销蚀得松垮而垂坠,如今将近不惑之年的他,看上去已经像是个老人了。
陈氏一直都是三路义军中最弱的一路,若不是当年他父亲留下的底子实在太好,地盘也相当占据优势,军中又有不少陈老将军留下的各具才能的兄弟,恐怕这个在当年称雄一时的强大实力早已无声地消失在战乱的洪流当中了。
但即使如此,陈氏的气运和实力也一年更比一年衰败,三年前传来谢长风投奔李秀德的消息之后,陈林更是闹了好大一场,宫中伺候的下人们那段时间损失惨重,后来要不是以为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实在看不过眼,拿出他父亲留下的佩剑以死相劝,恐怕他还不知要颓丧多少时候。
那之后,主君帐中更是日夜美人笙歌不断,大臣们连王的面都见不着,只有在偶尔的庆典上,才能惊鸿一瞥地看到他的身影。
——不过也别说,大概幸亏如此,陈氏才得以继续苟延残喘了这么三年。
不过到现在,究竟是要坚持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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