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见他私下这么乖巧,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很乐意教授他功课。
“阿弥先生,我师父和你,你们以前是在什么地方工作的?”
“说实话我们大部分相处的时间是一起学习的时候,后来实习了就在不同的地方实习了。”
“什么是实习?”
“就是到偏远的乡村或者穷困的地方巡诊。”
“那很辛苦吧?为什么要实习?”
“当时觉得很辛苦,但是现在想想倒是没有什么。这也算是人生的经历之一吧。医生并不是坐在就诊室里把把脉说两句话就可以的,去体会患者求医的艰难才能培养医者之道。你师父对你寄予厚望,如果你想做医生的话,也需要经历这一步的。”
胡不成歪着脑袋朝他眨眼睛:“阿弥先生,你看我适合做医生吗?”
阿弥委婉地说:“现在或许不能,但不代表你不应该努力。”
胡不成笑道:“所以你看,你也知道我并不是做医生的料子,或者说,我身上没有成就一番事业的可能性。我只是不想给师父拖后腿罢了。”
阿弥摇头:“你这样说是不对的,你该对自己有信心。你师父如果听到你说这么丧气的话,他也会伤心的,我们在你这样的年纪也一样迷茫失措,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
胡不成喝了口茶,点头:“你说得对,我会努力的。”
他们说着话,梅谷走了进来:“阿弥先生,有人找你呢。”
她还没说是什么人,阿弥一下子就变得慌张了,脸色突然转为惨白。他五根手指头捏在手心里,衣服的袖子被拽得皱巴巴的。他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念道:“糟了糟了。”胡不成与梅谷见他这样,忍不住好奇。他却连身叫唤道:“你去和他们说,我不在这里!已经出去了!”
出于礼貌梅谷没想多问,但她还没有来得及转身,不速之客已经闯了进来。
一共五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一模一样的深灰色制服,头发梳得光洁平整,将额头和两鬓都留了出来。但无论打扮得如何光鲜漂亮,不问主人的意愿就往房间里走也是不应该的。胡不成如临大敌地皱起眉头,对方却先赔礼道歉道:
“抱歉,失礼了。我们来请先生跟我们回去,并不是有意打扰。”
阿弥缩在墙角边,他像个颤颤发抖的毛绒动物。
“我只是想休个假,我休完假就回去了,你们……你们先回去吧。”
“您并没有事先向上提交休假的申请报告,所以您这样算旷工,先生。”
“我……我忘了……我并不是有意的,我回去补个假条总行了吧。”
“先生,您这样我们很难工作,这是不负责任的。”
“我想休假就休假,我已经是主神了!难道还要你们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吗?”
“但是明天有重要的会议,您必须要参加,是高层召开的紧急工作会议。”
阿弥抱着头,眼睛红彤彤的,他求救地望着胡不成。胡不成原本抱着看戏的心情,但当他听到“主神”这个词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原来梅谷所说的“官”不但没有掺假的成分,还是个不小的官。要知道主神是个很体面的官位,天庭的主神屈指可数,各驭一方,是权责非常大的职位,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神仙,必然是非比寻常的。
胡不成的脑袋迅速地冒出一个想法,一个被他忽略了很久的想法。既然阿弥是主神,又是做医生的,那在天庭就应该是药神了,这应该是最符合描述的职位了。如果阿弥是药神,而贺亭林是阿弥从前的同事,那么贺亭林从前也在天庭工作?他也是神仙吗?
胡不成被这个想法惊吓了。这件事他其实早该意识到,在贺亭林说他和阿弥是同事开始就应该意识到了,只是他爱欲心切,忙着吃醋去了,后来又被两情相悦的甜蜜冲昏了头脑,才失去了理智思考的机会。
他仔细地搜索回忆,却找不到贺亭林的任何破绽。如果贺亭林现在还是神仙,与他朝夕相处的梅谷肯定会发现;如果梅谷没有感受到任何仙气,即贺亭林不是神仙。那为什么贺亭林会和阿弥同窗共事呢?
需知,神仙不是普通人想做就做的,有仙骨才能做神仙,而仙骨不是修炼出来的,是天生的,有与没有,不是个人能决定的事情。神仙们生下来仙骨灵气重,普通人类如果天生仙骨,灵气很羸弱,需要通过正确而艰苦的修炼才能成神。如果修炼不成功,即使有仙骨也做不成神仙。特例并非没有,但上一个天生无骨的凡人却做成神仙的,还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阿弥是神仙,那么跟他共事的贺亭林也应该是个神仙,至少是个可以修炼成神仙的人类。阿弥做了主神,但是贺亭林还是个人类,这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贺亭林没有修炼成功,没做成神仙;另一种是,贺亭林做成神仙了,但是和胡不成一样,又被扔下来了。
想到这里,胡不成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为了弄清楚真相,他当即决定帮阿弥一把。
他对五个年轻男人说:“阿弥先生在我们家住了几天,我们接待他很周到,你们要带他离开,至少该让我们家主人知道。我去请我师父来,你们可以和他谈。”
不需要他去请,贺亭林已经站在房间门口了。胡不成一转身,就见贺亭林面色深重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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