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姑娘还记得怎么回去么?”他低头好好看着人脸庞,问了水云一句。
水云回道:“知道。”
得了答复,尹春秋朝阿细招招手:“阿细过来,拿好。”
阿细跳了过去,近了他身才发现,有一只细小的白色蛊虫停在他指尖。本该由神女封印的那只小蛊虫此刻又跑了出来。
“咦,怎么会……”阿细见到他手指上的小虫子,连忙去感应体内的蛊虫,却什么也没找到。她这下更加惊奇,自己又不是像上次那样差点要死了,这蛊虫怎么会自己跑出来了?
“那洞中蛊虫虽多,却都不过是子蛊。”尹春秋拉起阿细的手,将蛊虫放回她手心中,“这只母蛊,好好护好它。”
阿细看着他连连点头,心扑通扑通狂跳。
嗷!
等尹春秋转过身去,她终于忍不住捂起脸,似乎全身充满了力量需要四处奔跑发泄一下。她忍不住转几个圈圈,崴了的脚都灵便了许多。
尹春秋完全不知那小姑娘是如何心花怒放,眼里现在只容得下刘承,他定了定神,运起真气为刘承疗伤。稍作休息以后,他与水云商议片刻,决定尽快回去。
于是他抬起刘承手臂,跟在水云身后,半背着他慢慢往前走。
他站起来的时候,因为旁边那个人的重量半压在自己身上,险些没能站稳。
真是沉!
他暗暗腹诽,虽然对习武之人来说,这点重量算不得什么……但若是让他一整晚压自己身上,那还得了。幸好幸好。
有时候尹春秋十分好奇,刘承那瞬息之间来去千里的轻功究竟是哪里学来的,赶起路来简直比马还快。若换做是他,完全无法以那么快的速度行进。那样的速度,在这江湖之中,怕是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而且轻功卓绝之人,往往也体型灵巧。似他这般高大的男子,跃至空中竟也能轻盈如惊鸿,实在令人费解。
苏尼她们把自己丢到这里来,可能也就花了半夜的时间,想来回城的路也不算遥远。然而他们带着一个昏睡的大男人,一路走走停停,天黑之前也没能看见城门。不得已只能是在山野间生了火。
他把刘承收着的那件鹤纹外袍铺在地上,这才让人躺上去。
他很喜欢看刘承这样静静睡着的样子,只是想到刘承现在如此都是因为消耗过度,便又有些愧疚,忍不住心疼起来。
阿细好不容易能坐下来歇歇,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迷迷糊糊地道:“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尹春秋抬头瞥阿细一眼,淡淡道:“不累么?睡吧,我守着。”
阿细钻到水云怀里,蹭了两下撒娇道:“姐姐我冷,我们睡喏喏!”接着阿细身上便盖了一层衣物,水云见状愕然看向尹春秋,见他放了衣服便又回了刘承身边。
深秋的山间,虫鸣还未断绝,淡淡月影下寂静无声,尹春秋看了刘承半夜也不觉无趣,反倒是越看越是欣喜。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满足感了,像小孩子得到心爱之物一般的、单纯的满足。他便这样坐着,就算手脚都麻了,也懒得动一下。
月至中天,刘承才缓缓醒来,微微跳动的火光照亮他的脸庞,映出他脸上仍然带着的一丝倦容。他支起身子,揉了揉额头。虽然沉睡了那么久,可他一点恢复精力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更加疲累了。
尹春秋轻声道:“好些了?”
刘承一言不发,似乎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只轻瞥尹春秋一眼。正想再将眼闭上之时,他却出于本能,猛地睁开了眼睛。
本已疲惫至极,他双手却在此时不知从何处来了力气,用力将尹春秋推倒。
尹春秋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有什么东西于他身上穿胸而过。
鲜血透胸而出的那一刻,尹春秋再也无法冷静,猛然拉过刘承身体,周身真气抑制不住地爆发。
刘承勉强道:“没……没事……咳咳……”他还想再说什么,却口中鲜血涌出,咳嗽不止。
尹春秋只是问到他血液的气味,便知那伤了刘承的东西上淬了毒。他顾不得去看那藏在暗处之人,连忙取了几粒药丸喂给刘承。而后抬手之间,身侧大树被无形气劲连根拔起,轰然朝四周横扫开来,周围树木纷纷倒塌断裂。
周围有人,他竟然不曾察觉么?
他暴怒,这愤怒之中却有九分是对自己的责备。他怎能发现不了暗中的危险,让刘承受了伤!
而后,有一如同鸟翼的巨大奇异之物轰然坠地,那暗中之人从中爬出,被逼得现了身。立即被飞出的白绫捆缚住,重重摔倒在地。
“谁!”尹春秋怒喝一声,四周又是一震巨颤,似乎白日里那山洞崩塌之事又要重演。
理智让他留这人一条性命,稍后盘问,但他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手中白绫死死勒住那人脖颈,那人挣扎不断,连声都无法发出来,顷刻之间便已气绝身亡。然而力道未止,只听见一声响,鲜血蓬爆而出,那人竟然就身首异处了。
他满面怒容,深吸了几口气才渐渐平复。
本在睡梦中的两个姑娘在那么一番动静之后,早已醒来,目睹眼前景象,皆是大惊。阿细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可怕的死法,吓得扑进水云怀里怪叫。
水云捂住她嘴巴,轻声喝道:“闭嘴!闷着!”
在旁人看来,尹春秋此时一身凶煞之气,哪里还有平日里那神仙一般的出尘淡漠。
“先生……”刘承强忍着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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