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局变幻,颇有些风水轮流转的意思。
是以有心人便想了,魔门少主飞雨君的重归,是否意味着,魔门又要崛起了呢?
钧天剑宗掌门展越闻言,冷笑了几声,带着提出这个质疑的那位长老御剑来到太情峰,远远地指着山腰的那个小院子,问:“看明白了吗?”
那长老定睛一看,瞠口结舌,“明、明白了!”
展越蔑视了一眼,“说话结结巴巴,没见过年轻人谈恋爱怎么?”
那长老一拱手道:“掌门人别开老朽的玩笑了!老朽是万万没想到啊,这堂堂魔门少主,竟在此锄花作草,拣药做饭……”
展越面色自得无比,“那是~你不看看他是对着谁。”
他心中是真的开心。
也许是剑修的直觉,他向来不喜欢谢之笺,更莫论谢之笺害得如净险些殒身雷劫之中,虽说如净此番能死而复生,许同谢之笺有些什么关系,但他就是反对他们。
开玩笑,我们钧天剑宗的大剑修,怎么可以和太一道那些弯弯绕绕的矫情鬼玩耍在一起呢?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忘了前天夜里他才同太一道掌门夜酒话谈,喝个醉醺醺才回来。
不过他看这个昔日的魔门少主,越来越顺眼倒是真的。
别的不说,这小子平日里一言不发,动起手来惊若雷霆,真是一万个符合他们剑修的风格!
飞雨君抬头望着天边有两人御剑飞过来,却在山外观望了一会儿后又离去,有点奇怪。他认出其中一道剑光是展越的,比较意外对方为何不下来看看。
“看我……弯弓射大雕……”身后,姜如净慢悠悠说道。
飞雨君转身,只见姜如净不知何时掏出了一张浑身闪烁这橙色光芒的弓箭,弦上三支金乌羽箭瞄准了天上遥遥离去的那两道剑光,在他转头的时候“嗖嗖嗖”便射了出去!
“哎哟!哪个混蛋小子胡乱射箭!!!”
声音远远传来,可以想象到那边瞬间的鸡飞狗跳。
“他不是你的长辈,你们的掌门吗?”飞雨君实在难以想通这种对师门长辈、对一派掌门动手的行为。莫如凛是这样,姜如净也是这样。
换作飞雨君,任自己再强,也不会对长辈和首领下手。
只见姜如净竖起了食指,认真道:“没关系!师兄说的,干掉他,我就是掌门!”
飞雨君连连摇头,“这不对……”
“哪里不对了?”姜如净直接打断了他,抛开了那张弓,背对着飞雨君,“不论在哪个世界,对着什么人,天定的法则都只有一个:弱肉强食!”
然后他转过了身来,脸上带着好笑的神色,问:“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这么说?”
飞雨君一愣,被姜如净扑上来掐了掐脸,只听姜如净在耳边道:“我们钧天剑宗一贯如此,只动手,无恶意,这么多年打打闹闹下来,大家感情反而越好了,这叫做门派风格!”
“你这么严肃,一点都不好玩!”
听着那带着活泼的声音,飞雨君有那么一会儿,感觉回到了从前。
从前,花鸟纷飞的从前。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姜如净偏过头来看着他。
“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认为,我只有成为他的样子,才能赢他。可是有一天在练剑的时候,我忽然想,我和他,什么时候有输赢这种东西开始存在的?”
“输和赢,我和他只见真的存在吗?”
“这是不是只是我一时痴妄,强加上去的幻想呢?”
“在一切尚未揭破之前,我与他两心相印,本就不存在什么输赢。”
“雷劫之中他拦我害我,暗黑武斗界他亲手杀我,上一个世界他那样侮辱我……这些,说来当时都十分痛苦,可是,这也不存在输赢之分的。”
“他行为怪异,喜怒无常,甚至丧心病狂,可他从来就没有赢我。”
“一直以来,都是我想要报复他,却没有成功而已。”
“我现在不想报复他啦!”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轻松。
“我只想弄清楚所有事情,和……
了结这一切。”
他轻轻抽出璇剑,用上好的定凰缎擦拭着剑身,快要死去的梅花树下,半身轻描淡画的潇洒,半身沉重如墨的晦暗。
“我找他,便是为了给他一个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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