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姜如净眉眼间神色逼人,“你定也如李猎那厮一般,穿行过了数不清的世界,怎会还记得一个小小天元界?怎会还记得我一个小小剑修?”说到剑修,他忽然哽住了,良久,才语气沉沉道:“剑修。”
他原本是剑修的,骄傲的,宁折不弯的,至情至性的,剑修。
艾布诺斯闻言有些愣怔,喃喃道:“剑修……”
剑修。
御剑千里,穿云破雾,斩妖除魔,来去如风的剑修。
听来,这般熟悉,令人心悸。
脑海里蓦然闪过一幅画面,少年一袭霜色长袍,于庭院中的桃花树下拔剑而舞,一招一式,劈星断月,只是那容颜却始终氤氲着一团薄雾,怎么也看不清。
这幅画面,在他的梦里,已出现过无数次。
这也是为什么,他才看到那张照片,就如此迫不及待想来见见【空】的原因。
他是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自己梦境里那个在桃花树下练剑的人!
姜如净望着他愣怔的样子,心底五味陈杂。
他不可能认错的,同样的身形和面容,同样的发色和瞳色,同样的大剑与那熟悉无比的化劣势为先机的战斗方式,这个人就是飞雨老贼无误!
也是……那个自己开口叫过一声“飞雨师父”的人。
二十余年的相伴,他在这个人的看护下从一个小小的筑基初期成长到了金丹后期,只一步,便能修得金丹,更上一层。
二十年,那人将他护得密不透风,在凶险诡谲的魔门中,竟无人能打他的主意!更是在那场惊心动魄的魔门动乱之中将他完好地送出了千里之外,事后无人能追踪到他的下落。
像是一场透明的梦,无人惊扰。
持续的清凉感让他得以保持着冷静,他眼神如波涛般汹涌了许久,终于沉寂了下来。望着那人熟悉的脸庞,开口岔开话题道:“你们是来抓我的?”
他记得自己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左右不过生死仇敌。
他是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活下来的,便是真的。
艾布诺斯点了点头,但回想了一下之前自己下令收队的行为,拙劣地解释道:“今天只是来看看,顺便吓一吓救世城。”
“吓一吓?”姜如净挑眉。
艾布诺斯点头,好生解释道:“他们最近搞的事情有点多。”说完,瞅着姜如净犹豫了会儿,慢吞吞道:“你也是,”他目光静悄悄盘旋在姜如净的脸孔上,“这次放过你。不要跟救世城的人待在一起了。”
姜如净闻言一声冷笑,“凭什么?”
艾布诺斯张了张口,不知说什么。他本来就不善言辞,温吞无比道:“就凭……就凭……”
“就凭我手中‘神风杖’!”
姜如净蓦然睁大了眼,偏过头,同时一道疾风刮过来,在他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飞行器上,凯文抬手摸了摸胡子,坏笑道:“哟!跟上来了!这回有好戏看了!”
更远一些的海岸上,艾斯脸色一变,鬓发火红,目光却冰寒至极,“‘风神’瑞恩!”当下抽出长刀便要冲上去。
这一次,卡洛丹没有拦他。
毕竟于艾斯而言,那个被称为“风神”的男人,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利迦希缓缓抽出长剑,纵声跳下飞行器,正好拦在了艾斯面前。
悬浮在空中的男子,脚踏一片浅蓝色的飞行板,手中握着一根绿色法杖,顶端翡翠般的魔法石散发出灼灼能量,映得那人妖娆的面庞有几分冰冷。
他见着自家队长腹间那仍旧流血的伤口,目光如电般射向姜如净,“你真该死!”
“呵!”姜如净似乎听到什么笑话,神色一瞬间冷冽孤绝,“来战!”话音刚落,右手一划,一把同瑞恩手中一模一样的法杖沿着掌心生长了出来,只是颜色却是蓝紫色。
瑞恩面色微变,心下提起了提防。
“雷神变?”凯文瞪大了眼睛,下巴险些跌到地上。“血鲲鹏的翅膀、魔光炮、雷神变……达克这是制造出了个什么怪物啊?”
姜如净二话不说举起了雷神变,顶端的宝石发出耀眼的蓝紫色光芒,上前道比发丝还细的惊雷轰然从宝石上窜出并蔓延,远远望去,好似一柄巨大的拂尘。
瑞恩喝了一声“风盾!”便紧盯姜如净,严阵以待,只见对面那长发如墨,眉眼似霜若雪的青年面上浮现起傲慢的神色,冷冷朝他道:“道爷这边让你知道,谁才该死!”
令人不解的是,那青年在说完话后,突然垂首,不知低骂了句什么。
瑞恩当然没空去猜测他到底骂了什么,更没有空去猜测他是什么人。只因当他看见艾布诺斯受伤的时候,他的心头便只剩下怒火。
他曾发誓再也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伤害他的队长,可这人却让队长流了那么多血,他真该死!
那么多的血,像是怎么也流不完一样。
瑞恩神色渐渐扭曲了起来,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生生破坏了那张妖美的容颜。
凯文“啧啧”摇头,假惺惺地叹道:“小狼狗又要发疯了。”叹着叹着,原本的十分假惺惺,就变为了一个沉默垂首的侧影。
世界上有一种很残忍的事,便是说好了我们都是法师,说好了我们要打远程战,结果你却突然间变成了近战。
姜如净历来是先发制人,出乎瑞恩意料地迅速拉近了距离,一根法杖硬生生被他当做了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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