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会比上一次更糟了。”
摇摇头,金花领主走上前, 示意史蒂夫把嘉洛德放下来, 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纱布, 打算给他包扎胸前的伤口:“你只要告诉我你不会伤害他就行,罗杰斯。”
“我当然不会伤害他, 永远都不会, 但我不保证你也同样如此。”
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会对此有所怀疑, 队长皱起眉,向后退了两步,明确表达了自己的不信任。虽然对方是从小看着嘉洛德长大的精灵,嘉洛德对他也有不同寻常的依赖在,但金花领主出现的实在太过蹊跷。虽然对方刚刚还算是救了他们,但在他给出让美国队长信服的理由或者说法之前,史蒂夫不会冒险让任何自己不熟悉的人接近嘉洛德,尤其在这种他还毫无防备的状况下。
哪怕对方是格洛芬德尔也一样。
“希望你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能感觉到身边的梅林不赞同的拉了他一把,但史蒂夫依然决定我行我素:“不然,请恕我无法给出相应的信任。”
握着纱布的手停在半空,然后擦着嘉洛德垂着的左臂落下。格洛芬德尔看着面前满脸坚持的队长很久,似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表情介于想笑和想打人之间,但最终出乎意料地定格在了前者上。
“好吧。”
摇了摇头,金发精灵眼底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虽然你的质疑让我有点生气,但这或许正表明了一种可能性。”
一种他或许能够更加期待的,让这场没有尽头的无望折磨结束的可能性。
“我会把一切告诉你。”
嘴角弯起类似于苦笑的弧度,就像他千年前明知什么都改变不了,却还是东归中土寻找嘉洛德的踪迹那样无奈而疲倦。格洛芬德尔站在原地,侧脸被石壁上发出的幽幽光芒映照着,仿佛隔着时光与命运遥遥对峙,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拉出一道狭而长的阴影。
“嘉洛德有说过你他以前的事吗?”抬起头,他直直看进美国队长蓝如大海的眼眸里:“关于诺多精灵的三次弑亲之罪,以及和那个在外面派半兽人追杀你们的堕落者、被你们称为‘辛’的精灵的关系。”
“我大概知道。”史蒂夫严肃地点点头。
“那就好办多了。”格洛芬德尔叹口气:“所以现在你也应该知道另外一件事。”
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精灵的目光在这个山洞中转了圈,落在尽头绘制着灰港的壁画上,表情很难说是愤怒还是哀伤。
“这是我第八次在这个时间,站在这个地方了,罗杰斯。”
格洛芬德尔这么说道。
“——而嘉洛德也是。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也永远不可能记得。”
有些时候,你并不知道神祇究竟为你安排了一种怎样的结局,是因为你从来都无法真正走到那里,而嘉洛德的命运就是如此。而那即便对于能够触摸到永恒的精灵来说,也是一场永无尽头的折磨,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开始和死亡,被困在打不破的轮回里,一点点将本该不朽的灵魂消磨殆尽。
事情的起因,如果硬要追溯,大概是还是要从那场造就了‘辛’的亲族残杀说起。因为那时候格洛芬德尔已经和炎魔同归于尽,正在曼督斯的厅堂里沉睡,他并不知道嘉洛德究竟是怎样惹上了这样的命运,就好像没有人知道‘辛’是如何从那场大火里逃脱、并且成为灵魂被黑暗污染的堕落者那样,但事实就是如此。堕落的精灵出现在阿尔达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一个扭曲的悖论,它的变数即便是神祇也无法预料。所以,命运开始以自己的方式去修正这个明显的漏洞,它选择了在这场堕落中并非全然无辜的嘉洛德作为载体,为他编织了一段截然不同的旅途。无法西渡,只不过是这段旅途的开始而已。
格洛芬德尔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道理。在他看来嘉洛德没有回应‘辛’的要求而杀死他完全是正常的举动,毕竟有天鹅港那样深刻的阴影在,精灵要是敢挥刀才是出乎了监护人的意料。但伊露维塔并不这么觉得。它将嘉洛德视为这段悖论的缔造者,因果循环,自然也就要由他来修正这个错误,继续当年没有完成的事情。只要‘辛’这个悖论存在一天,他就要被困在中土,他的命运就不会终结,永远奔驰在不属于一个精灵应有的轨迹上。
杀死‘辛’,阻止他对于世界的仇恨与报复。这听起来应当是一个很简洁明了的使命,但如果考虑到堕落的精灵本身就超脱于神祇的掌控之外,这又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嘉洛德失败了七次。
每一次,他都会在最终面对面的时候被‘辛’杀死。就像他不知道他背负消除悖论的使命那样,在他死亡的那一刻,伊露维塔也会将他的命运悄无声息掐断在那一秒,然后倒带重来,把时间拨回到最初,他还远没有经历过一切的时候,在曼督斯的山下与格洛芬德尔相遇。
这是一个漫长而悲哀的死循环。
没有希望,无法挣脱。
伊露维塔待嘉洛德着实刻薄,将他困在一段无解的莫比乌斯环中,只为了导正阿尔达世界不应存在的错误。而在这滩绝望的死水中,它却又留下了一线生机——让那个看着嘉洛德长大的精灵发现这种无望的命运,让他能够东归而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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