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连忙阻止他:“我刚才开过了。”
“那还不睡?”
“就不能和你聊聊?还是说你在值班,不能违反纪律?”
“……听你说纪律这个词还真奇怪啊。”忍足感叹道,“大半夜的不睡和我谈心,你想聊什么啊?”
“聊你为什么突然邀请我和你同居。”
忍足挑了挑眉。
他从病房的一角拖出一把椅子。
这些天来探病的人不算少,同事大于朋友。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仁王回国也没多久的样子。可比较奇怪的就是,家人也没来。
警方对家人保密?不至于吧?
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上次你的几个同事聊天的时候我在场,听了几句。”忍足坐在了椅子上,“你现在住在警队宿舍?打算出院继续住宿舍?”
仁王坦然点头:“我年初刚回国。”
“就没有别的住所了?”
“警队宿舍没什么不好啊,离单位近,还有舍友,热闹。有什么事也有人帮忙。”仁王道。
“但不适合你术后恢复。你这伤出院后还得再休息一段时间。”忍足道。
仁王在黑暗里瞥了他一眼。病房里的窗帘是拉开的,外面的月光和路灯的余光照进来,让忍足的半边脸在音乐的光影里。他能看见忍足的嘴角是上翘的,不是多真诚的笑容,客套礼貌,却也不让人觉得虚伪。
和十几年前时的记忆里的忍足差不多。
躺着说话实在有些费劲,仁王便撑着往上蹭了蹭,让枕头竖起来,肩膀压着,好歹有了一点坡度:“医者仁心?”他这么开玩笑道。
忍足耸了耸肩并不否认这样夸张的“恭维”:“那你又为什么答应呢?”
“你看起来很期待也很诚恳的样子。我是一个善良的人。”
忍足忍不住笑了:“你对自己的自我认识还真有意思。”
他笑完站了起来,又把椅子摆了回去,走到病床边把仁王重新往下推了推,摆好了枕头还拉好了被脚:“行了睡吧,我也要回值班室了。”
“我怎么总看你值班?”仁王顺口问道。
忍足双手放在白大褂的兜里叹了口气,勾着唇角道:“没办法,我是优秀青年啊,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
“噗哩?”
“而且我是住院总嘛。”忍足转过身往外走,“这是领导对我的信任和提拔,我一定会感激涕零地好好工作的。”
啪嗒。
门被轻轻扣上。
仁王瞥了一眼门板,一头雾水:住院总是个什么职衔?这家伙还只是个主治医师吧?
他依然能感觉到伤口隐隐作痛,精神却疲惫又放松地促使他闭上眼睛。
在陷入不安稳的睡眠的前一秒,他还在想:去他的医者仁心。
可又为什么提出同居的要求呢?
答案……
两个人,心里其实都明白的吧?
用语言来做一个准确的描述,大概就是……寂寞的冲动。
反正那家伙还算合眼缘。家里准备的房子那么大,一个人住真有点受不了。他就算天天值班也有能喘口气回家睡一觉的时候啊,可半夜回家总弄得像是鬼片拍摄现场一样。
起码得有点人气?
他总是要照顾人的,在医院照顾,也不介意回家再照顾一个。
忍足这么想着,给自己的行为下了个定义:我真是太医者仁心了。
几天以后伤情基本稳定,仁王转到了多人病房。
这下有人气多了。
病房里来来往往的,同病房的大爷的子女,还有同病房的小伙子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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