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蛮不无自恋地想道,待想到那张常年覆盖了厚厚冰雪依然出尘清隽的俊脸,又觉得这理由有点蠢——
毕竟他杨清微,便已算得上是绝顶的美郎君了。
“……阿蛮姐姐,阿蛮姐姐!”
正想着,苏玉瑶扯了她手嘟着嘴道:“你想什么这般出神呢?与姐姐说话都没听着。”
苏令蛮猛咳了一声,手装作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约莫是最近累着了,精神还未完全缓过来。”
绿萝忍不住心里为睁眼说瞎话的二娘子竖起了大拇指。
苏玉瑶不疑有他,直接拍板道:“那阿蛮姐姐这便去碧涛苑好好歇息,等午间用过饭食我们再去羽衣坊如何?”
“那便听凭妹妹安排。”
苏令蛮从善如流,不论她对国公府此番意图如何,今晨走一遭,却觉得也不大坏。
作者有话要说:
阿廷:叮,隐形上线。
第98章 锦衣华服
长安的朱雀大街, 一整条深巷越往里行处,便越是位高权重。
鄂国公府大约属于中不溜, 朱雀街中段, 左临礼部侍郎府,右靠静安公主府, 安安静静地杵着,来往俱是鲜衣怒马, 车行马嘶, 整条大街都带着贵族门阀特有的矜持和高傲。
而这样的长街, 整个长安城纵横交错十几股,最后组成了一整个由勋贵、官员组成的“上区”。
两辆四驱金丝楠木马车辘辘驶过长街, 穿过格外冷淡矜持的上区,来到商铺林立喧嚣者众的西市,整个世界才仿佛热闹鲜活了起来, 一静至一动, 将长安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吁——小娘子们, 到了。”
车夫倏地拉马停车, 苏玉瑶掀帘子朝外看了看, 一笑嘴角的两个酒窝便现了出来:“阿蛮姐姐, 羽衣坊到了, 正好, 今日人不多。”
人与人大约还是有眼缘一说的。
苏令蛮便是投了苏玉瑶的眼缘,被一路扯着上了同一辆马车,苏玉瑶又是点心又是吃食的热情, 让她颇有些应付不来。
苏令蛮自小跌跌撞撞摸爬着成长,受的讥讽大约是温情的几十倍有余,性子更是铁做的犟头,若要与人真枪实弹地干,她是半点不会含糊,偏生对付这些柔软而殷切的示好很是难为。
“下车吧。”
“好。”
马镫早被车夫摆好了,苏令蛮莲步姗姗下马车,并不愿透露会武的事实,苏蜜儿与苏珮岚亦同时从后一辆马车上下了来,见此苏蜜儿咯咯笑了。
“你笑什么?”
苏玉瑶不无好奇地道。
苏蜜儿掩嘴笑道:“蜜儿是想,阿蛮姐姐一到长安,人便淑静温柔了不少,五婶娘若见了必很是欣慰。”
苏令蛮不愿搭理这么个好调三弄四的堂妹,径自将整条街市看了遍。
长安城的街道,不论何处都是笔直宽阔,平直的青石板路面,两侧商铺林立,三层的木制建筑数见不鲜,行人往来多绫罗绸缎,不见麻葛,期间甚至夹杂了几个高鼻深目的异族之人,只让人目不暇给,嗟叹不已。
——苏令蛮不得不承认,从前自己大约就是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蛙。
一国之都,繁华不仅仅在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衣食住行,更在这随处可见满大街的自在阿宁。
“……阿蛮姐姐,阿蛮姐姐?”
苏玉瑶摇了摇她,苏令蛮一愣,这才发觉自己竟是着入了迷,不由赧然一笑,白皮面子上了一层红扑扑的粉似的,“对不住,这太阳晒得人颇有些困倦。”
苏玉瑶不疑有他,一并招了苏蜜儿和苏珮岚,兴冲冲道:
“这西市好玩的地方多着呢,我们先在羽衣坊逛一逛,阿娘说啦,给咱们每人做两套见客的衣裳。”
显然能多做两套衣裳让苏玉瑶十分兴奋。
苏令蛮兴致也被提起来了,这路上来来去去的女子身上衣衫各不相同,有胡服、曲裾深衣,有对襟褙子半褶裙,亦有大袖明衣齐胸襦裙,各色种种,实在美不胜收。她不吝于承认自己对华服宝饰的爱好,亦跟着苏玉瑶一并进了羽衣坊。
一进门便是铺开的各色绸缎布帛,羽衣坊人不多,就两个年月三十的妇人在那选色扯缎子。
一个眉目清秀的店小二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半拉着腰道:“今日喜鹊登门,三娘子还是按老规矩,二楼?”
“闲话莫多说。我今儿个带姐妹们来选几套衣裳,你将册子备好几份与我等相看。”
苏玉瑶熟门熟路地丢了粒碎银子,率先踏上了楼梯。
羽衣坊一楼专卖布匹绫罗,不过如鄂国公府这般府第,通常都是每月由合作的衣铺送入府中挑选,是以多还是以商贾之女或农妇扯几匹细麻布之用。
二楼便不同了,专售各类成衣,亦有绣娘在内接受口头预定,许多有些脚底的小娘子嫌弃家中针线上人制出的衣裳不够华美或太过规矩,便爱来这专门的制衣坊,只因此处常能购到时下最时兴最新潮的裙裳。
羽衣坊在长安城,亦算得上是数得上号的老字号了。
“哎,等等。”
苏玉瑶叫住了店小二,朝左近一个包厢指了指:“那边有人先了?”
她平日都爱在这个包间,便格外记得。
“姜十娘刚来不久,便占了这个包间。”店小二头也不敢抬,这些个贵族小娘子脾性大气来是可以捅破天的,偏生掌柜的出去了……
“姜姐姐?”
苏玉瑶诧异地问,“还有谁来了?”
店小二摇头:“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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