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心情和现在也算异曲同工吧,那天是塞林格帮我解围,这次……似乎也一样。
于是歌曲的结尾又那么顺理成章地回到了木吉他的弹奏中,它既是太阳升起前徐徐而来的海风,也是太阳升起后某人到来的气息。
吉他弦轻颤着,连空气中的颤音都录了进去,我把声音调大,右耳紧贴着耳机,颤音抓录得很完美,脑子里仿佛能看见琴弦震动空气中的尘埃。
假期过半其实曲子的demo就完成了,想把歌直接传上音乐网,但又想做点儿别的。
我想先拿给塞林格听听,毕竟还没有名字,也许……请他帮忙起个名字?
手机就在旁边,最终我修修改改了好几遍编辑好了信息,只差点发送了,等到入夜,给自己煮了碗饺子,煎了个荷包蛋,吃完后刷了碗,看看时间总算七点半了,这会儿塞林格应该还没进工作间。
我点下了发送。美国小学生给合众国总统发email大概也没有我这么郑重了。倒沙发上想稍微眯一会儿,眼睛刚一闭,手机就响了。
说我像根从沙发上弹起来的弹簧都一点不夸张,我抓过手机,只见塞林格回了我一句:明天带来我听。
如此干脆利落的回复我一点都不意外,我都不懂我跟个怂犊子似的在纠结什么。
好!我回道。
他没有再回我,头像一直安静着,我能想象他看完我的信息,放下手机的样子。
塞林格的头像并不是他自己,而是美国作家塞林格,每次我看着这个头像,就觉得他回我的每一条信息都特别掷地有声,特有说服力。
——
约定的第二天,我和塞林格在他的工作间一起听了我带来的demo,全程我留意着他的表情,想从中找到一些端倪,他怎么看这首歌。
因为很专注,所以他并没有察觉到我的视线,也或许察觉到了,只是没工夫理我。但是我渐渐觉得,难怪季诗和阿岚要叫他“塞英俊”,能被男生也很信服地唤作“英俊”的男生是真的很英俊吧,尤其专注的时候,眼神好像会深几个维度,甚至让女性粉丝误以为他是很深情很专情的人……
歌曲走到了尾声, 在全封闭的工作间里,木吉他的弹奏听上去有了几分沉溺的味道。
塞林格向后靠在椅背上,转头看我,像终于找到时间对接一个发出很久的暗号。
所以他其实是知道我在看他的,但是没有揭穿我。我有些忐忑地问:“怎么样?”
“在冲绳写的就是这首吗?”
“对。”
塞林格抱着手臂思忖道:“旋律很好听,我很喜欢,编曲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有一点。”
我仔细听着。
“虽然用了木吉他做伴奏,但是开头和结尾的轻唱还是略显刻意,”他没有问我为什么选择这种唱法,而是直接打开了音效库,说,“我想给它加个效果。”
他给首尾木吉他伴奏和轻唱的部分加了个效果器,又修改了一下声道的位置,那个效果器的音效多半是他自己制作的,我没见过,像是加了一点点噪音,类似失真,但又不尽相同,加之吉他和人声通道位置被后移,顿时就有了一种隔着收音机和老唱机的效果。非要形容我的感受,那就像是……给整首歌加上了一个时光滤镜,同时又使得我的演唱方式显得自然而不刻意。
“林赛哥你真的是天才啊……”只有天才才能这样信手拈来皆是点睛之笔吧。
塞林格似乎咳了一声,这一声仿佛在清嗓子的咳嗽十分刻意了,他依然盯着屏幕,手指在鼠标上无的放矢地点了点,我想起在冲绳时笑笑冲我做过的口型:
——在害羞。
“歌名想好了吗?”塞林格问我。
“还没,”我笑着说,“实在想不出来我就打算叫它无名了,”不过这次我决定要厚脸皮一次,“要不林赛哥你给随便取一个吧!”
塞林格想了想:“要不然,叫《地球上某个无名日出》怎么样?”
这名字取得又任性又牛逼,完全就是我要的感觉!算算居然只用了不到五秒的时间!到底谁说塞林格歌词写得烂的?!
塞林格抬手撑住下巴,对着电脑道:“太夸张了,你那表情,我像对着个小学生。”
天团贝斯手的手似乎天生就比一般人宽大一些,手撑下巴时手掌顺便也把脸给遮住了,所以他刚刚到底有没有笑那一下,我也无从确认,不过说我像小学生时,大概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样一不好意思就挡脸的样子也很初中生吧~
——
可能是仰仗了歌名的迷之吸引力,新歌上传到音乐网不到三天就成了点击和下载第一,更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某一天我竟然接到了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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