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既而神色不改的走到两人下首坐下。
“黄叔也算是看着我和子寒长大的,还记得父亲刚走的时候,多亏了有您,母亲才慢慢挺了过来……”易千帆情真意切的慢慢说道,“后来……母亲也去了,也是靠您替我张罗着,这个易府才能勉强维持到今日。这几年我不懂事,一直没有担起当家的责任,之前做得不好的地方……千帆在这给黄叔赔罪了……”易千帆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秋子寒不用起身,然后自己站起走到黄忠面前鞠了一躬。
“少爷……”黄忠有些动容,忙起身将人托起,“使不得……使不得……”
易千帆摇摇头让黄忠坐下,自己也坐了回去,继续说道,“这两天我想通了很多事,从现在起……想好好打理这个家,不能让父亲这脉的家业断送在我的手里,所以今后……也还得请黄叔多多帮衬才是。”
易千帆记得,上一世黄忠虽然一直待在易家直到病逝,但是到了后来却并不是十分尽心尽力的为易家操持了,也许是看不到希望,也许是真的寒了心,老管家黄忠的放任不管,让当时的易府更加加速的衰败。如果说沈莲和马天祥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么后来的黄忠,就是助纣为虐的刽子手。所以这一世,易千帆要尽量争取,让黄忠继续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办事。
黄忠听着易千帆的话,面露苦涩,“少爷说的那些事都过去了,老爷和夫人对我有恩,对易家……我也是……割舍不下……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会为易家操一天的心。”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易千帆心里松了口气,“现在家里只有我和子寒二人,黄叔以后就是我们的长辈。”
黄忠点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十分感慨。
秋子寒听着,想起以前的事,心里也有些难过,不由得挽住易千帆一侧的胳膊,轻轻倚靠上去。还好现在他的千帆长大了,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
三人心情都有些激动,平复了片刻,易千帆才又说道,“黄叔,我想知道现在家里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账房里还有多少银两?”
黄忠收敛了神色,正色答道,“下面三个庄子本应上交的份例一拖再拖,现在现银确实不多了……大概……合共五百两左右。”
“庄子近年来收成不好?”情况跟易千帆想象的差不多,倒也不是十分惊讶。
“庄子上人手不够,大部分的田地都荒废了,现在只能用一部分,所以……收成一直不好,佃户也交不上来多少银两。”黄忠没有隐瞒,如实相告,心里因为易千帆的上进十分高兴。
“那铺子呢?每年能收多少?”易千帆继续问道。
“这……”黄忠面有难色,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
“这里没有外人,黄叔有话就直说。”易千帆知道有蹊跷。
“这些年家里还剩三家米铺,一家染坊,四家成衣店和一家酒楼。”黄忠如数家珍一一道来,“米铺基本上卖的是庄子上收来的米,一直不亏不挣,好的时候略有盈余,但是其他的就……”
“亏了?”易千帆皱眉。
“唉……”黄忠叹了口气,“染坊一直是跟大房老爷合作,都是自家人,谁挣的多些,谁挣得少些……也不是我一个管家能商议的,至于成衣店和酒楼……都是由舅老爷负责,每年给过来的就是上百两的盈余,也不知……”剩下的话,黄忠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易家在江南是个大家族,本家靠的是染织布匹生意起家,易千帆的父亲是二房,分家以后得了家大染坊,十几家成衣店,到现在居然只剩了四家。染坊靠的是跟本家叔伯来往生意,染好的布给自家的和其他家的铺子用,也算是一条完整的产业。至于易千帆的舅舅会把持一部分家业,也是因为易千帆的父亲去世的早,没有其他儿女小妾,只有一个正妻一个嫡子,孤儿寡母的没办法,易千帆的娘才会让自家哥哥帮忙打理家里的生意。只不过,这两边似乎都没有可怜这对年轻的小夫夫,自己吃饱了也没想着多剩点。
易千帆声音有些疲惫,“好……我知道了。”
上一世每天跟朋友胡天胡地的喝酒玩乐,秋子寒死后,沈莲花钱更是没有顾忌,易千帆对这些事是从来没有过问,只觉得钱越花越少,到最后只得变卖家当,连老宅也卖了,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些内情。
“大伯和舅舅那边,我会想办法。”易千帆想了片刻,“现在的钱财,还能维持多久?”
“下人们的月银每月总共要五十多两,染坊里原料需要采买,也是从账房支取,加上其他的开支一月最少也要一百多两。现在的现银……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黄忠心里有账,不一会就给易千帆算了个大概,“不过少爷也不用太过忧心,我会尽量催着庄子和铺子那边把上年的盈余结过来,等开春了……应该会好些。”
易千帆却摇摇头,“不能就这么等着靠他们交钱。”等开春了,秋子寒就快临盆了,万一那时没钱收上来,再去想办法就来不及了,现在他可不舍得再让秋子寒受一丁点委屈。
“要不……咱们搬家吧。”易千帆努力想着对策,这边秋子寒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说道,“咱们把这间大宅子卖了,住到乡下庄子里去,这样一来卖宅子有笔不小的收入,充实现银,二来还可以让下人们帮忙种地,增加庄子的收成,三来可以节省日常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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