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陆远心中对安景行愈发地佩服了,原因无他,几乎所有的事,都已经被安景行所预料到了,包括殿中的反应,以及他们这一路进来,会遇到的阻碍。
“陆远!”单郝等人原本以为,此时杀入殿中的,是安睿准备的兵马,故而见安景行与安承继斗法,非但没有出声阻止,反而还在作壁上观,看着好戏,现在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陆远,单郝才真的慌了。
陆远!怎么会是陆远?怎么可能是陆远?如果刚刚的人是陆远,那么皇上的人在哪儿?
与此同时,殿外吹过一阵冷风,伴随着冷风而来的,便是殿外浓郁的血腥味,而这样的血腥味,也让殿内的大部分人都不自觉地抖了抖。
“是本将,”陆远抬眼瞥了一眼单郝,就是这一眼,将单郝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嗓子眼,也让单郝失去了先发制人的先机,“本将今日率军回朝,不料在刚至城门便见有人领兵造反,怕宫中也有异状,便带人前来查看,果然发现反贼踪迹,故而率兵平乱。”
城门!单郝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城门的人是什么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拿不过是为了迷惑安承继而准备的人手,谁知道却让陆远钻了空子?现在陆远这番话说出来,合情合理,单郝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反驳?
“爹!”陆言蹊则是快步走到了陆远面前,语气惊喜,像是真的不知道陆远今日会出现似的,“还好你来了!不然你儿子就真的死了!”
殿中的其他人听到这话,看了看坐在地上被压制地死死的安承继,有些失言,什么叫还好陆远来了?倒打一耙!简直就是倒打一耙!
“殿下还在,莽莽撞撞,成何体统!”陆远说着,抬眼看了一眼安景行,目光交错之时,给予了安景行一个肯定的眼神。
安景行得到这个眼神后,放下了心,看样子没有出什么意外了。
“今日多亏陆将军反应及时,才能如此迅速平复乱党,陆将军功不可没。”安景行则是对陆远拱了拱手,将所有功劳都推到了陆远头上。
“本将也是今日回朝,赶上了。”陆远说着摆了摆手,看了眼殿内,眼色沉了沉,因为他发现,安睿并不在殿中!
许是看出了陆远的顾虑,安景行先一步开了口:“这里恐怕要麻烦陆将军善后了,刚刚父皇去了偏殿,现在仍旧未归,孤甚是担心。”
“去吧!”陆远听到这话,心中了然,挥了挥手,示意安景行快点去。
无论表面做的再天衣无缝,话说得再冠冕堂皇,也不能掩盖陆远与安承继一样,都是在谋权篡位的本质,所以在听到安景行的话,陆远没有阻拦,如果让安睿逃脱,只会后患无穷!
安景行听到这话,对陆远拱了拱手,快步从殿中离开,但是在刚走出殿门,安景行的脚步就慢了下来,旁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此时他的父皇,恐怕自身都难保呢!
殿中的人看着安景行的动作,有人想要跟上去的,毕竟此时安景行出去,谁也不知道他会对安睿做什么。
但是才刚踏出半步,便被陆远一个眼神给阻止了,不知为何,现在殿中的大臣们看着陆远的目光,是一点儿也不敢放肆。
*
而此时的安睿,的确有些水深火热的意味,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被一个柔柔弱弱的宫妃拿捏住!
“爱妃快别闹了。”安睿听着殿外原本已经停歇,又重复响起的打斗声,不知道为何,心中愈发地慌乱,明明是在自己意料之中,但他又觉得什么东西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看着眼前如厉鬼一般的陆书依,安睿只能佯装冷静,“什么叫朕的大儿子和大儿媳来找朕索命了?”
“呵,”陆书依则是听着安睿的话,瞥了安睿一眼,眼带嘲讽,“何必自欺欺人?现在的情况,你已经翻不了身了。”
安睿听到这话,看着陆书依,神情复杂,却又有些疑惑,语气急怒:“朕待你不薄。”
此时殿外的打斗声已经停歇了下来,但是迟迟没有人来救自己,安睿就知道,自己恐怕大势已去。
“待我不薄?”谁料陆书依听到这话,却笑出了声,笑声中带着一丝讽刺与薄凉,好半晌,才停下笑声,“皇上当真觉得,你待我不薄?”
许是因为刚刚笑过的缘故,此时陆书依的声音,有些不同寻常的沙哑,传入安睿的耳中,让安睿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让安睿更加害怕的,是陆书依的问题,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书依却没有等待安睿的回答,上前一步,直接掐住了安睿的脖颈:
“皇上待我不薄,为什么连个孩子都舍不得留给我?”陆书依说此话时,神情有些狰狞,手中忍不住开始用力,直到安睿满脸通红,才将安睿放开。
安睿此时还不能死!看着倒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的安睿,陆书依将心中的火气向下压了压,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咳,咳……”安睿此时只觉得自己的脖子火辣辣地疼痛,这是他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但是做了十几年的皇帝,好歹没有彻底慌乱,“咳咳……爱妃……咳咳,这话是何意?咳咳,爱妃不是还有螭儿么?”
“螭儿,”陆书依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安睿,“皇上是不是把一切东西都想的太理所当然了?以为臣妾会认一个杂种当儿子?”
安睿听到这话,拳头无力地握了握,但是面上却依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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